沈和愈看出了林若淮的不愿意,他扯了扯唇,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黏腻又闷。
“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大学吧。”
林若淮不太清楚,他对以往的经历没什么记忆,但他不能给沈亓以外的其他人发现,所以只好保持沉默。
“我对你一见钟情。”
沈和愈本该纠结浑浊的心在此刻慢慢的割开一个小口子,把那些经年堵住的淤血放出来,也该是时候放出来了。
林若淮挠了挠脸颊,没有任何的表示。
沈和愈看着他明亮乌黑的眼睛,自顾自地陷进一段回忆,而林若淮已经开始找吃的,刚才买了一大袋呢。
“但是我当时还很年轻,当然我现在也不老,比大哥要年轻很多,是我对喜欢的人采取的办法不对,我跟你所有的不合,都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你当时应该嫌我很烦。”
林若淮想起刚开始在服装店里见到沈和愈的时候,确实是有那么点反应过大的。
原来那时候就喜欢了,搞得他以为他们是仇家呢。
“我对我妈出柜的那天,也就是周高义订婚宴的日子,我就发现你跟我大哥的事了。”
林若淮诧异抬眸:“这么早。”
“猜的。”沈和愈不太确定,只是因为那时候他的目光一直都放在林若淮身上,林若淮在他心中像一条平稳的数据线条,在那一晚过后,这条线变得起伏不定,乱七八糟的。
是心池被扰乱了春水,不管是什么,但有个人已经开始在林若淮心里埋下种子了。
大哥只是怀疑对象,他想过谢煜升,甚至还有他二哥沈清奕,或者是在宴会里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的艳遇。
“后来是余总的聚胜庄园派对,我撞见了谢煜升跟二哥的偷情画面,或许那时候我也碰到你出轨的时候。”沈和愈蓦然回神清醒,好像拨开云雾般的晴朗。
林若淮被他说得看向窗外,吃薯片的动作慢下来了,还是一声不吭。
“确定心中猜测是我去庄园找你的日子,大哥都不会让我去见你,我就知道了。”
林若淮眼皮一跳:“你知道什么?”
“如果我是大哥,我也会这么做,把你藏起来,不会让其他男人觊觎。”
沈和愈扯了扯唇,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十分理解:“就比如现在的我,站在你面前,还要强迫你听我喜欢你的话,如果大哥在这里的话,估计会气得发疯。”
林若淮薯片吃到一半,张了张嘴,原来你知道啊。
沈和愈看透了他的想法:“我当然知道,但我还是要说,你是我初恋啊,我怎么忘得掉!”
闷了藏了一两年,沈和愈好歹是说出去,也不后悔了,被打被骂都愿意。
林若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想嗦,但最后只是拿出湿纸巾擦了擦,“我没办法给你回应,你尽量自己解决。”
沈和愈跟死人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沉默半晌,“我知道,所以我也不会趁虚而入。”
林若淮立刻抬头质问:“你哪里趁虚而入了?”
“我可以当你见不得光的情人,我跟你说过的。”沈和愈当时说完觉得脑子被砸了,现在想想又觉得没事。
林若淮余光忽然瞥到玄关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刚才听到了什么动静。
他刚才进门没关,就是不想跟沈和愈待在完全封闭的空间,走的时候也方便。
林若淮表情严肃,义正言辞:“沈和愈,我现在不是单身了,而且……”
还没说完,沈和愈打断他:“我知道你不是单身,你有对象,是你大哥,可你跟谢煜升交往的时候,不也是在跟我大哥不清不楚,我没有质疑你人品的意思,我只是说我可能有这个机会。”
林若淮:“绝对没有,我喜欢他。”
沈和愈没吭声,良久,他又说:“在一起还能分手,就算你们结婚了,也能离婚,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林若淮要被他烦死了:“你咒我呢?”
沈和愈稍稍闭眼,惆怅的喝了口可乐,跟喝酒似的姿态:“没有,不过你要是跟大哥吵架了,倒是可以找我聊会儿天。”
林若淮浑身不自在,好吧,他知道那种莫名的抗拒是什么了,感觉被阴湿粘稠的不可名状的物品给沾上,甩都甩不掉。
“你再这样的话,亲戚都没得做。”林若淮抿唇,下意识看了眼玄关的方向,心中疑虑未消,他站起身。
“对不起……”
林若淮扭头看他一眼,沈和愈牵起唇角,略微苦涩:“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我早点说的话,用正确的三观追求你的话,估计我也是有机会的,不过这个机会被我造没了。”
沈和愈仿佛陷入无限后悔当中,背脊都紧绷起来,“可乐我拿走了,还没喝完。”
林若淮动了动嘴唇,对着玄关那边喊了一声:“是不是有人进来了,谁啊?”
沈和愈疑惑的看过去,有人?
林若淮闻到了似有若无的烟草味,很熟悉,不是那种点燃的烟味,就是很普通的烟草味,戒烟的时候,沈亓经常就这么叼着,把烟头濡湿了再扔掉。
“沈亓?”
沈亓在慢悠悠的换鞋。
多肉被他搁置,手里捧着一束花,不管从穿搭气质,还是五官身高,沈亓都要更优越,以至于他扫过来的时候,沈和愈在他强大的压迫感下,无意识的屏住呼吸。
怎么,这次又要把他分配到哪里去?
沈和愈没法反抗,也不想反抗,一方面是锻炼,另一方面在繁忙的工作中逐渐减淡对林若淮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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