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云晓得他好心好意,诚意在劝,但这种口吻,仿佛林在云太不领情,全天底下只有他刑明焕一个聪明,最明白是非,最懂得明哲保身。林在云转开眼睛,手指拨着收音机按键,一会儿换一个台,收音机一首歌还没唱完一句,又换了新闻频道。刑明焕心里门清,他生着闷气,正在自己消化,不愿意再谈下去,偏偏要故意逗他:“你说是不是,到时,师长同学该说我什么?六年前就够丢脸,六年后……”“刑明焕!”他生气了,刑明焕却笑了,将手里的钳子放回工具箱里,蹲下身整理,轻声说:“我当你不会生气了,还装作云淡风轻。那不适合你,你也装不好。”收音机卡壳,林在云会修,用力拍了两下,听声音又断断续续出来了,犹带怒火:“刑队贵人事忙,我就不送了。”刑明焕笑一笑,不言语,将新锁钥匙放在桌子上,手指没移开,似乎在犹疑要不要自己拿走一把。终于他还是抽回手,没碰那串钥匙,双手插袋,走到林在云面前。“你很好奇我为何当警察,我也是不怕告诉你的。”林在云拨弄收音机的手指停住,微微仰眼看着他。刑明焕道:“六年前,你牵涉进权色交易,我拉不住你。那时,我没有办法,你要做什么,我的确是束手无策。”林在云微微笑:“现在不是?”就连早晨的笔录环节,林在云都刻意省略掉两人大学的过往,偏偏刑明焕要提,纵使已经放缓口吻,不像对旁人那么刻薄,却仍旧令林在云吃不消。他们不适合温情回忆。刑明焕盯着他的笑脸,也微微一笑:“我已经屡次劝你,你不肯。如果你牵涉在里面,我不会徇私,我会亲手拷你进去,让你在里面改完。你也不用害怕,无论是三年,还是十年,我陪你改,等你出来。”这么恐怖的表白,林在云是头一回听,脸都僵了,笑也维持不下去,刑明焕却还是笑的表情,纹丝不动,一只手按在他面前桌子上。“你爱白沉是不是,他拯救你于水火了,六年里我却没找到你,在你心里,我当然是输他太多了。”刑明焕彬彬有礼笑的神气,盯着他变白的脸,心里并不痛快,却还要接着说:“为此,你难免要当他的共犯了,他救你一回,你肯在这个泥潭里长长久久惹嫌疑了。为了不叫你这么痛苦地活下来,我也只有出此下策。”林在云本来淡淡听他说,谁知道他越说越不罢休,还又牵扯出白沉,好像多嫉恶如仇,便冷冷道:“你太自作多情,以为这是在救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和他……”刑明焕转开视线,不听,打断他的话:“那你现在处境太危难,我不能不救你。万不得已,我也只有关着你,让你脱离他的影响。”林在云关了收音机,音乐声停,空气也跟着凝滞。“你试试。”刑明焕冲他笑:“那我试试。”要不是没有钱买新的,林在云真的会拿桌上的搪瓷杯砸他。刑明焕先好心提醒:“不要袭警。那我恐怕要提前实现愿望了。”林在云只有无力指指门:“不送。”不知为何,刑明焕这时的笑带了点真心,静静看着他一会儿,才转头走出去。这样的坏心情影响下,林在云趿着鞋去烟草店买烟。烟草店店主看到他,先是和往常一样欣喜,紧接着流露出复杂,什么也没说,替他拿好了两盒烟,接过钱。林在云从来不在意别人对他态度变化,抱着烟盒走,店主又叫住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林在云皱住眉。店主飞快说了一句:“有人在火车站看到白沉了。”就低下头,继续整理账本。林在云站在街上,冷风吹得他脸也冻住,好久,他轻轻嗯了一声,没发表什么意见,慢悠悠回家去。白沉回来,其实不是坏事。他敢回来,说明就不怕被抓。这个人路子多,人人又知道他在意林在云,以后旅馆老板那样的为难,也不会再有。甚至大家可能还怕着白沉,又对林在云好了几分。林在云脑海里混混沌沌,一步步走回家,把烟盒放在桌上,搬出凳子,爬上柜子,又翻出最顶上那个存钱罐。从十块钱数到一百块,一分一毫,他又一张张数清楚。纸币难闻的气味贴在脸边,他定下了心,垂着眼,把刑明焕的话赶出脑海里。林在云将存钱罐放回柜子上,脚却踩空,差点要摔下凳子。有人慌忙里接住他,中午的光线太明亮,以至于林在云根本不能装作看不清对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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