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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3章（第1页）

周瑾踏入内室，只见赵老夫人端坐在罗汉榻上，面色红润，哪有一丝病容？地上跪着两个管事，正瑟瑟发抖。"儿给母亲请安。"周瑾恭敬行礼。赵老夫人锐利的目光扫过来："你还知道回来？""听闻母亲身体不适，儿立刻赶回。"周瑾垂首道，眼角余光却瞥见榻边小几上摊开的一本账册——那正是国公府的公账。赵老夫人冷哼一声，挥手让下人退下。待屋内只剩祖孙二人，她突然抓起账册摔在周瑾面前："看看你那个好大嫂干的事！"周瑾拾起账册，翻了几页，瞳孔微缩。账面上看一切正常，但夹在其中的几张私账却明明白白记录着——王氏以国公府名义借了五万两印子钱，月息三分！"她敢拿国公府的名头去借高利贷？"周瑾是真的震惊了。他知道王氏贪，却没想到蠢到这种地步。赵老夫人冷笑一声，枯瘦的手指突然扣住周瑾手腕："瑾哥儿，若老身说要换世子呢？"室内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周瑾瞳孔微缩，面上却不露分毫："母亲说笑了，大哥是嫡长子，名正言顺""名正言顺？"老夫人嗤笑打断，从枕下抽出一封信摔在案上，"看看你那个好大哥干的事！勾结盐商，私贩官盐！若非老着脸去求皇上，国公府早就——"周瑾拾起信件，越看越是心惊。世子周琰竟暗中挪用盐引，与江南盐枭交易长达三年！信尾盖着盐铁司的大印，分明是已经东窗事发。"母亲需要儿做什么？"周瑾缓缓放下信件，声音沉静老夫人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简单。你拿着这些账本去见皇上，老身保你当上世子。"烛光下，母子二人目光相接。周瑾忽然笑了，那笑容真诚得让老夫人一愣。"母亲，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撩袍跪下，"世子之位于我如浮云。孙儿寒窗十载，只想凭本事考取功名，光耀门楣。"老夫人眯起眼睛："你不愿？""非是不愿，实不敢当。"周瑾抬头，眼神清澈如少年，"但若真要换世子，分支三爷爷家的承嗣哥儿倒是个妥当人选。"老夫人手中佛珠一顿。周瑾说的正是她亲妹妹的孙子，分支里最出息的一个。"你倒是会挑人。"老夫人意味深长地打量他，"放着现成的爵位不要，偏要去考那劳什子科举？"周瑾笑意更深："母亲明鉴。儿若真有本事，自会金榜题名；若没那个能耐，得了爵位也是贻笑大方。"窗外秋风骤起，吹得窗棂咯咯作响。老夫人突然大笑，笑声嘶哑如老鸦："好！好一个周瑾！"她从腰间解下一枚玄铁令牌拍在案上，"拿着这个，明日卯时进宫面圣。"周瑾双手接过——这是国公府世代相传的御赐令牌，可直入禁宫。"账本第三十六页夹着盐引案的证据。"老夫人压低声音，"记住，皇上若问起世子之事""儿一概不知。"周瑾恭敬叩首，"只说是奉母亲之命呈递家账。"老夫人满意地点头，突然伸手抚过他发顶，动作罕见地轻柔："瑾哥儿，你比你大哥强。"周瑾垂眸退出，直到走出寿安堂，后背的冷汗才簌簌而下。月光下，那枚玄铁令牌泛着幽冷的光。他刚转过回廊，暗处突然闪出一个人影。王氏一身素衣，眼中闪着狼一般的幽光："三弟与老夫人聊得可好？""母亲精神不济，已歇下了。"周瑾不动声色地将令牌滑入袖中，"大嫂深夜在此""等你啊。"王氏突然逼近，身上浓郁的檀香掩不住一丝血腥气，"老夫人给了你什么？"周瑾余光瞥见她袖口若隐若现的寒光，心中警铃大作。他故作轻松地后退半步："不过是些调理心脉的药方，嘱我亲自去抓。""是吗？"王氏突然出手如电，直取他衣袖！周瑾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避开，顺势抓住她手腕一拧——"当啷"一声，一柄淬毒的匕首落地傻子，他有空间，东西不放进空间，给你拿吗？"大嫂这是何意？"周瑾声音骤冷。王氏挣了挣，发现动弹不得，突然娇笑起来："三弟好身手。不过"她压低声音，"你以为皇上会信一个庶子的话？别忘了，我父亲可是""户部侍郎王大人嘛。"周瑾松开她，拾起匕首在手中把玩，"巧了，明日正要去拜访。大嫂有什么话要我带？"王氏脸色瞬间惨白。她显然没想到周瑾已知晓她挪用军饷之事。"你你不敢。"她强撑着冷笑，"国公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周瑾嗤笑，突然将匕首抵在她颈间，"那大嫂借高利贷时怎么不想想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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