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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第1页）

"尊上！您不能动！”三长老急忙上前按住他，老人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劝阻的急切，“您刚醒，伤势还重着！”“阿言呢？”顾清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她都不在了，谁还要当这个尊上？”提到沈初言，三长老沉默了。修真界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各宗门长老感念他师门与沈初言的牺牲，又敬佩他碎剑骨拒控、以命护界的血性，一致推举他为“金仙尊”，统领各派休养生息。可这尊位于他这个师侄而言，又怎么会有沈初言重要。“让开。”顾清的声音冷得像冰，灵力在体内翻涌，竟要强行震开三长老。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不在了，这天下安稳与否，与他何干？“你就算死了，也见不到小言儿！”三长老急得大吼一声，这句话像锥子，狠狠扎进顾清心口。顾清的动作猛地僵住。三长老看着他惨白的脸，心头发酸，却还是硬起心肠说：“小言儿是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留……你就是现在死了，魂魄入了幽冥，也找不到她的影子！而且，你忘了她是为什么死的，她为世间付出了生命，你就置她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东西于不顾吗？这样她岂不是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吗？”“魂飞魄散……”顾清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是啊，她连魂魄都没留下，他就是死了，也没法陪她。他缓缓松开手，任由身体倒回床榻，眼神空洞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万念俱灰的绝望漫上来，几乎要将他溺毙。绝望如海啸般将他吞没，眼前的药香、烛火、雕花窗棂都开始旋转，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就在这时，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陆涯走了进来，他怀里还抱着个东西——正是那只芦花鸡，此刻正乖顺地卧在少年怀里，只是头顶那点凤冠的虚影，在烛光下若隐隐现。“顾师叔。”陆涯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难掩激动，“您看！”顾清没有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陆涯却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芦花鸡递到他面前，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的玉瓶，瓶中盛着一缕淡红色的魂光，正微弱却坚韧地闪烁着。“这是……”顾清猛地坐起身，目光死死盯住那缕魂光，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这气息……是沈初言的！“是凤凰！”陆涯急忙解释，声音都在发颤：“这鸡是凤凰变的！它在封印门里用涅槃之火护住了师父的部分魂魄！它说……只要有这缕魂光在，再寻齐天材地宝温养，师父……师父就有可能回来！”芦花鸡像是在佐证他的话，轻轻蹭了蹭顾清的手背，发出一声清亮的啼鸣，周身泛起淡淡的霞光。顾清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玉瓶，那缕魂光便轻轻颤动起来，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是她！真的是她！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绝望，顾清死死攥住玉瓶，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砸在瓶身上，晕开一小片水渍。“阿言……”他低唤着，声音哽咽，却带着失而复得的滚烫，“我等你……我一定等你……”三长老看着这一幕，抹了把眼角，悄悄退了出去。静室里只剩下顾清和陆涯，还有那只刚褪去伪装的凤凰。顾清将玉瓶贴在胸口，用自己的灵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缕魂光，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他苍白却重燃希望的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暮色沉沉，万剑宗山门前的石阶上正起喧嚣。顾清沉寂了许久终于出门时，恰好撞见几个万剑宗弟子正将绿韵往外推搡。她昔日精心打理的云鬓散乱，华服沾了泥污，那张曾被称作“修真界第一美人”的脸上满是泪痕，却再无人怜惜——封印之战已过去三年，她的名声早在各宗门的茶余饭后烂成了泥。“滚出去！万剑宗没有你这种贪生怕死之辈！”领头的弟子怒喝，将她的行囊扔在地上，锦盒摔开，里面的珠玉滚落一地，倒像是在嘲笑她曾依仗美貌换来的浮华。站在人群后的两个仙门弟子议论着，声音不大不小，正好飘进顾清耳朵里。“当年封印之战最烈时，就她绿韵第一个跑路！”“我师兄撞见她，还以为是来支援的，结果被她骂成蠢货，说我们修为低微才硬扛……”“她自己才元婴中期，也配说别人？”绿韵被他们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顾不上辩解，她踉跄着扑向山门，指尖刚要触到门柱，就被弟子一脚踹开。她趴在地上，忽然瞥见不远处的顾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冲过去：“顾清师兄，不，顾仙尊！救我！看在往日情分上，你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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