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怜静静地看着秋宴,借着月光仔细辨别她脸上的神情。女子白衣柔和,月光下清秀的脸添了分朦胧,一双眼睛却依旧透亮,表情淡淡。她像一棵竹,裙摆是竹根,发丝是竹叶,竹根沾着泥,想来路程遥远,长途跋涉,回宗匆忙。她站得笔直却轻松,叫人看着便觉精神又舒适。顾卿怜只觉师妹一如既往平淡,温和,客气,但疏离之感却比以往更重。明明就站在面前,却像隔了片海,任海面波涛汹涌,站在彼岸的女子都不会被影响。她还看着他,眼神疑惑。顾卿怜道,“方才在殿内,你没怎么说话。”男子生得高大,比因常年练剑而身量高挑的秋宴还高出整整一个头来。秋宴歪头看他,“有吗?”“嗯,没主动说话,只在有人问你时才开口,其他时候都闷头吃饭。”他说着又打趣她,“可是在外面饿着了?”内心深处,顾卿怜觉得今夜的秋宴莫名像坐在她旁边的秋时,甚至两个人的动作还有着说不出的默契。他本意是想轻松地说出口,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做不到。所以说这话的时候顾卿怜没看秋宴,看的是下山那蜿蜒得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尽头幽深漆黑,月光照不透。秋宴并没有察觉他的心思,顺着他对话笑着道,“是啊,还是宗内的饭好吃,又永华峰的饭最好。”“你啊。”顾卿怜轻笑着摇头,语气宠溺,方才的僵硬悄然被冲淡,接下来的话便自然许多。“虽说师妹性子素来温和平淡,可你往年也不曾这样。”往年,秋宴赶回来时总带着笑,笑着问苏溪课业,笑着从储物袋里掏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笑着摸苏溪的头或者是捏脸。繁忙中给人一种热气腾腾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在今年消失了。顾卿怜忽地回头看秋宴,星目锐利带着探寻,“师妹似乎有心事?可否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以便不被推得更远。悬挂在心头从未停止过的警铃在今夜放声大响,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变化。顾卿怜很想不顾一切抓住秋宴的手,这些年秋宴走得太快,将他甩在身后,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怨或怕。他先是喜,喜于秋宴的优秀逐渐被人熟知,她不用再背负那些难以入耳的言论,而后终于在两人越来越远的距离中生出不安,冲淡喜悦。这份不安又在今夜爬上顶峰溢满心头。顾卿怜的眼神明亮有力,清晰笃定,他笃定秋宴发生了一些事情。秋宴一愣,想说些什么,又想问为什么,顾卿怜却转头去看下山的石阶,不再看她。他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夜深了,边走边说吧。”于是两个人并肩往山下走,一人水墨色衣袍,在月光下如同一幅画,一人白衣素淡,眉目间染着银白月光。看着很是相配。隐在暗处的秋时这样觉得,心底滋生出沉郁却又尖锐的闷痛。“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丝丝银光泛着寒气,三银针被拦在女子脖颈侧边的筋脉前,再往前一寸,便能划破雪白的肌肤。苏溪右手张开,涌出来的黑气凝结成坚固的屏障,将秋时瞬发出的银针挡在屏障外。她看不见,秋时头顶的黑化值正在疯狂闪烁,由红变得更红。“闭嘴!”秋时将声音压得很低,说话间左手随意一挥,寂静中细密的“咻咻”声穿透空气,又是几线银光飞向苏溪。今夜在永华峰,去而复返的人比他预料得多。苏溪轻嗤着闪躲,身形灵活,狡黠如猫。她清脆的嗓音带上显而易见的魅惑,“我说,没必要对我下死手吧。要不要谈谈?也许,我能给你想要的。”秋时对她的话不屑一顾,只冷冷道,“我想要你死。”苏溪丝毫不惧,勾唇看向已经隐隐开始有魔气溢出的秋时,缓缓挑眉,眼神挑衅。“不,你有更想要的。”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盯着石阶上的两个人消失的方向。顾卿怜将秋宴送回了竹月阁。在秋宴成为清灵君之前,就连这个院子也没少被耻笑。竹月阁,同音逐月阁,顾卿怜年少成名,早早便得了霁月君的称号,于是有人借此嘲笑秋宴配不上霁月君,只能苦苦逐月。为什么说是有人,因为秋宴根本不记得这话是谁说的,她听过就忘了,话从耳朵穿过去只重新落回风里,不进脑子。现在突然想起来,是因为顾卿怜站在空空如也的院子里,神情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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