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是力气大,拽倒一位成年女人,像是拉动一块棉花。速度太快,手肘磕在平板上,突然的刺痛也没能让她松开胳膊。“你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啊!”“十八岁”的女高中生近乎崩溃般大叫,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用齿缝间挤出一句质问。人似乎刚从桑拿房里出来,大汗淋漓,像个熏红的虾子,过熟的青苹果,连耳垂也快速充血,如同一颗红玛瑙珠子。阮黎眨下眼睛,眼瞳澄澈,夹杂着三分无辜,六分惊讶迷茫,以及一分潜藏很好的笑意。她有一双过分漂亮的眼睛充当心灵窗口,不说话,却像是把话都说尽了。徐梦舟只是视线相撞,就脑补出一场试衣间的耳鬓厮磨,“你你你”了个半天,不让人开口,自己竟也说不出个五六七来,好似被一块甜腻腻的青团糊住嗓子,更噎得满面通红,连连咳嗽。“我才不是那种人!”她奋力争辩。阮黎的回应就只是挑起眉梢,目光一缕风似的向下一扫。徐梦舟循着她的视线下移,看到自己捂住人口鼻唇舌的一只手,扼住人手腕压在头顶的另一只手,一条骑在人腰上的腿,和半个压住人胸口的身体。女高的脸是打翻的胭脂盒,火辣辣的朱红。她一言不发地把自己翻下去,像个翻过壳的乌龟,默默将头藏进被里。闷声闷气:“……闭嘴。”阮黎也不起来,铺散开如水藻般的黑发随着她侧身的动作滑动,宛若海妖身下起伏的阴影。她抬手,戳向这坨圆被。被就拱了拱,羞窘似的往一边缩。可爱。徐梦舟不肯掀开被子,害怕从阮黎口中听到一个堪比色中饿鬼的自己。却忘了,真相也可以被润色。阮黎不想对徐梦舟撒谎,她深知这是一位不容欺骗的人,不过,隐瞒部分实情却在游戏规则内,彼此心照不宣。就算未来徐梦舟恢复记忆,也只能怪到自己头上。一只合格的蜘蛛会织出最合适的网,来抓特定的猎物。她转动眼眸,望向床上的鼓包,像在看囊中之物。17◎印在腰侧的淡青指痕◎拍婚纱照的确是个不容易的活。徐女士对这件事格外关注,一股脑就挑了十好几套婚服,中式西式,古风欧风,什么都有。依照她的想法,最好是来一次全球旅拍,打卡似的,把好看的风景都拍一遍。这种过分可怕的想法,被徐梦舟一票否决。新剧正值筹备的关键时期,马上就要开拍了,没那么多时间耗费,尤其是浪费在和阮黎拍婚纱照这件事上。她的想法是最多一套,多了没有。不过,每个当妈的,都有对付自家孩子的诀窍。阮黎不知道发生什么,只记得试婚服那天,徐梦舟老实到场,指哪件就换哪件,乖得像个假人。她肩宽腿长,体脂率极低,身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就像行走的衣架子,怎么都漂亮。穿中式的衣服,好似行走江湖的侠客,潇洒风流;穿欧式的衣服,又像信守诺言的骑士,高贵矜持。旗袍穿在她身上,一点也不妩媚,反而有种随时能把簪子抽出来当利器刺人的感觉;层叠的长裙裹在身上,裙摆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扯破,大步奔跑。她换一套,阮黎也跟着换成对的,两个人一起站在落地镜前,被最终的审阅员徐女士看过,等她点头,再继续下一套。对从不亲自挑选衣服的人来说,这个过程应该很枯燥乏味。阮黎却不觉得漫长,相反,时间像是能被看到的河流,从她每一个眨眼间溜走。徐女士只扫了两眼,她好像只转了两个圈,也只看徐梦舟两秒,竟然就结束,要换下一套。试衣间大而空旷,却装不下她星空一样的裙摆。阮黎撑在椅子上,任凭肩带滑到手肘,也懒得上提。她的精神不累,身体先一步抗议了。换衣服也是件体力活,她觉得自己还能换一百件,可胀痛的肺和酸软的膝盖不这样认为。心脏是一个溜溜球,在她的手心下弹动。耳鸣像火车笛,在脑海里拉长。阮黎缓了好一阵,喘匀气,扬声叫人。等了好一阵,才听到背后传来动静。她不回头,淡声吩咐:“帮我拉下拉链。”又过了半晌,工作人员才走上来,动作毛躁,指腹触了两次她的背。阮黎眉头压低,斜扫过去,先一步荡进视线的,不是统一制服挽起的袖口,而是金黄麦浪般的发丝。责备的话瞬间卡在喉头。“妈让我进来的。”来人抢先开口,急躁躁的,生怕被误会。阮黎听见自己的心跳又快起来,掌心一瞬沁出了汗,背像是有羽毛贴上,刺痒痒的,但她眉眼无波,一动不动,稳得如同无风的池水,平平淡淡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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