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跑死了吐白沫的枣红大马早被牛车运走,在经历了短暂的杂乱喧嚣后,皇城外重新恢复它庄严巍峨的表象。太阳底下依旧人来人往,白晃晃的光照得人皮肤刺痛,睁不开眼,似要将一切都烤化。一路上换了不知道多少匹马,日夜兼程,累死了最后一匹马,人也去了半条命。传信的驿使被两个内侍架着扶下去,大明宫内的张子奕方才赶过来。撑着一口气报完战况的驿使从她面前被搀出去,张子奕走入紫宸殿里,看见苏卿同沈穆庭一起坐在首位。她面上含而不露的威仪,让她看起来比沈穆庭更像一个掌权者。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自随着皇帝一同上朝后,兆国上下的大小事宜都是由她裁夺。好与坏名声都是她一人担着,沈穆庭这个皇帝比张子奕垂帘听政时当得还透明。张子奕起初以为那检察院是小打小闹,不想沈穆庭似乎也将这东西当了回事,如今逐渐发展,在朝堂之中竟有独成一势的苗头。检察院里虽多是年轻后生,且都是乡下来的些愣头青。可架不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些人没有后顾之忧,独有一股莽劲,将朝堂上的水搅得越来越混,不说以权谋私,就连京都城里花楼的生意都冷落下来。苏卿手底下被她提拔上来的那些穷骨头有朝堂上老油条的暗中指点下,不定会从哪里躲着,偷偷在账上记了一笔。转头将在朝堂上将此事抖落了干净,就连几个姑娘、门关了多长时间都记得一清二楚。沈穆庭轻咳一声,捏着那带血捷报愣愣出神的苏卿回过神,抬头看见张子奕从门外进来。两人在紫宸殿的旁的侧殿,此略高一阶的石台上处置了张矮塌,塌上放着小几,可批改奏折也可休憩。张子奕和蔼笑着,走近;“哀家不想惊扰了皇后。”她面上又浮现出担忧的神色:“可是西域出了什么岔子?”她的姿态放的很低,甚至是谦卑,沈穆庭将眼睛从书上挪开,冷眼看向她。张子奕拦住了通报的宫人,苏卿确实没听见她的脚步声,听闻此言从塌上起来,走到张子奕面前将手里的急报递给她。“突厥的纠结十二部,以洽谈商贸为由有一百人的队伍在安北都护府的隆城之外,十五日前的夜里以飞梭上墙,奇袭西受降城,城池被攻下,镇北大将军杜策腹部中箭,目前生死不明。”她声音没什么起伏,双目如锥紧盯张子奕。张子奕在闻得城池被攻下时,满面担忧,捂着胸口:“怎会这样……”忙接过苏卿举了会儿的捷报。张子奕捏着卷轴的两段,手指捻着灰脏的急报,小手指虚虚地翘着。她的手比苏卿的手还要年轻几分,听闻每日早晚都要泡玉露牛乳,根根手指都白嫩如玉,指节间的褶皱只如玉间的棉絮,淡不可见。看着上面的字,她的眉头快要锁在一起,似要淌出泪,一面看一面摇头,最后殷切地望向苏卿:“皇后可有什么安排?”苏卿看着她的眼睛回答说:“我不敢决断,已着人去请诸位阁老来商议。”“对对,本该如此。”张子奕将卷轴递到她手里,顺手在她手背上拍了几下。卷轴最后一句写着:敬叩皇帝皇后金安。这是杜景河自遥远西域传来的一封军事急报,上书描述了战事惨况,后书写的是告罪求调兵支援,最后一句是问帝后二人安康。提笔书写的手腕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晃了一下,手腕挨上了卷轴,粘上斑斑血迹,血迹在奔波的途中又黏上灰尘。氧化发黑的血污比入木三分的笔迹更能传达出这几字的仓皇与悲怆,以及更多。无人知晓二人的内情,但整封急报单向帝后问安,却不提太后。苏卿不错眼地看着张子奕,但始终未看出分毫。皇后苏卿的手腕强硬,朝中一应事宜有二皇携手处理,张子奕垂帘听政的宝座就被撤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太后一党的势力销声匿迹,断尾求生般丢出来献祭新势力的小虾米。但沈穆庭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真要退出权利的中心,张子奕就不会听到风声后急忙忙来紫宸殿打探情况。内侍给往外走的张子奕下跪行礼,接着往里走。“太后、陛下、皇后娘娘,尚书令王社、中书令宋博涛、侍中郎詹康顺、兵部尚书丰源正诸位大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与门外候着的诸位大臣颔首打招呼,张子奕听见身后小内侍的声音,身侧的大臣给她行礼,又目送她走远了才往屋里走去。张子奕的方向与他们相背,似乎是走出了这个权利的漩涡。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挺孕肚寻夫,禁欲大佬宠妻上瘾 蝙蝠女侠 网购男友是魅魔 在乙女游戏里做生活玩家 人在女尊已经漂到失联 琢玉成器 读者穿书了,作者也穿了! 病美人,但恶毒反派[快穿] 活该你有漂亮老婆![穿书] 星盗不会梦见钓系男O 绿尾羊羔 【寡妇x神父】翡雅的告解室 复制美体 妹妹,这疯批你驾驭不了,换我来 在便利店里购买性处理服务,一口气完成乳交后入破宫授精 太子登基后,炮灰表妹被强夺了 亡夫发来殉情邀请+番外 重逢后美人前任天天钓我 我的不柯学日常+番外 狮子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