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攀咬而已,你我早有仇怨,所谓供词焉知不是你滥刑逼供所致,”陈明琦阴沉着脸抬起头,冷冰冰地瞪视着他,“随你怎么说,证据呢?”四目相对,屋内一时剑拔弩张,两人在堂上堂下互相怒目而视,谁也不肯退却半步。“……咳……陈老板,”阎止忽地在旁边突兀地出声,声音很轻,“前些日子……幽州丢粮,陈家也丢了吗?”“当然,”陈明琦随口一应,说罢却顿了顿,“说起来,陈家最靠近北关的私仓还丢了五十车冬粮。那时候西北军正好自关外急行军而过。偏偏此时出岔子,该不会是你傅行州监守自盗吧?”“陈老板所知甚广啊,”傅行州眯起眼睛看着他,“行军路线是头号机密,你安坐于幽州城内,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是本官告诉他的,”田高明在旁侧开口道,“幽州毗邻军事重地,城外偶有风吹草动,身为知府多少能够略知一二。陈家是幽州头号商贾,粮产又巨,自然也非同一般。他既然在边关设了仓,我既知道便知会他一声。”“豪绅私仓,知府竟也如此上心,实在难得。”阎止的声音快要听不见了,只是屋里极静,衬出他呼吸轻促,停了停又说,“陈老板,州府粮仓失窃,想必是有人针对幽州粮脉。可你的私仓……咳……也被盗,未免过于巧合。五十车粮食不是个小数目,不向田大人……咳……咳咳……讨个说法吗?”先前铺垫许多,原来只等着这一刻套话。田高明心中暗骂一声狡诈,抬头向对面望过去,却不由愣了一愣。他此前从未见过阎止,恍然一面却与记忆中漓王的样貌极为相似,活脱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京城的消息传得比风还要快,议论都说言毓琅十几年来是顶着漓王之子的名号,而真正的那个孩子,早在衡国公府覆灭时已无辜被害。若是如此,那眼前的又是什么人?若是那孩子没死,又怎么会和萧临彻搅在一起?饶是他心中万分惊诧,仍心念急转,调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来应对:“我同陈老板解释过了。陈家的这座私仓毗邻北关,说是私仓,也是为了必要时赈济关内两大郡而建。五十车不是个小数目,本县也说好一定会在追回后补给他。陈老板深明大义,自然没有什么异议。”“是么,”傅行州似笑非笑地看下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扫,“陈老板的私仓真的是用来赈济两大郡的吗?郡内皆属北关,多年来都靠着北关的粮米过活,是从将士们的手中一点一点省下来的,没有收过你陈家一粒米。再说了……”他的笑意消失,声音跟着沉下去:“两大郡归属北关统辖,严格意义上来讲,还属于我大哥的封地。是谁允许陈家在此设仓的?”田高明一时语塞,自知失言。陈明琦更是后知后觉地冷汗爬了满背。傅行川少年封侯却忙于战事,如今已过而立,这么多年除了领封的时候,从没管过封地的事,身边更是无人替他打理,以至于众人长久以来早就忘了这一点,而更多地将两大郡视为幽州所辖。至于傅行州敢着人明目张胆地偷粮,也是取了这一点的巧。“说话,”傅行州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桌子,声音里含着怒意,“我告诉你,单凭这一点,我现在就能拿你下狱。”“我……”陈明琦没骨头似的跪在地上,用手撑着地都直不起来腰,犹豫半晌才说,“我有一些生意,需要在两大郡中往来,设仓和安排人手,都只是为了方便之用。”“郡中往来?”傅行州前倾过身子,居高临下压迫地看着他,阴沉沉地问,“是在郡中往来,还是出入北关内外?!”他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陈明琦跪在下方,只觉得像是被一头猛兽冷森森地盯上了,下一刻就要被撕得粉碎,他嘴唇颤动嗫嚅片刻,到底没敢应声。不回应也是回应,傅行州继续问:“是谁供你沟通往来?”陈明琦的头蜷得更低,低声报了个人名,是高炀麾下的一个校尉。傅行州立刻挥手发贺容去查。他刚想再追问一句,旁侧却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裴应麟的身形挡住了大半个轮椅,只能看见阎止的一双手痉挛似的攥着毯子,青筋暴起,身形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声息。傅行州心中像是插了把刀,被人按住活活拧了一圈。他踢开桌案便冲过去想要看一看,却被萧临彻当胸拦住。“他烧得太高,晕过去了。”萧临彻拿扳指抵着他,慢条斯理地说。他下一句还没出口,却觉得脖颈一凉,一枚袖箭已经按在他的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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