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提议与两人来时所想相同,傅行州点头:“您的意思是,要让幽州知府自己把粮交出来?”“……不,”萧翊清摇头,“是萧临彻。有多少粮食被偷是他报出来的数字,想要从头揪出祸源,只能让他自己改口承认。否则旁人作证,都会被他钻空子,明白吗?”傅行州顿了顿道声是,又问:“还有件事要想王爷讨教。陈家在幽州势大,背后又有陈贵妃荫蔽,其中关系盘根错节难以入手。到了幽州,一时不知要从何查起?”萧翊清刚要说话,却躬身爆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血立刻从他的指缝间渗出来,被黎越峥用雪白的帕子捂住,另一只手抚在他的背上,不住地给他顺气。林泓皱眉问一旁的胡大夫:“王爷今日用药了吗?怎么一点也不见好转?”胡大夫向榻上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低垂敛目,微微摇了摇头。萧翊清用力地攥着手帕,抵在唇边,过了许久才缓过这一阵,慢慢道:“乡绅和富商……他们未必与官府站在一起。虽然多年以来双方共生,但因利而聚也必因利而散,其中……早有龃龉。萧临彻切断了陈家的粮,也是断了其他人的财路。如今正是粮价高涨的时候,幽州却按着不让卖,双方的争执……埋的越久,爆发起来越激烈。这种矛盾,你要是用得好,自然能够……事半功倍。”“我明白了。王爷且放心,粮草的事情我心里有数。”傅行州犹豫了一下,“另有一件事……凛川应该也在幽州。”萧翊清听见阎止的名字,掩着唇不由自主地弯躬了身子。他想要咳嗽,却一点动静也发不出来,眼角因阻塞压迫而泛出骇人的潮红,像要滴出血一样。黎越峥一手架在他胸前,在背上拍了几下,才听他咳出来。傅行州坐得近,几乎是立刻就闻到了血腥味,而萧翊清只是把手帕更紧地攥在手掌里,垂下袖子遮掩住。“凛川这孩子……你知道寒昙的事情吧。”他停了一会儿才说话,抬起眼睛,眼底血丝密布,泛着浓浓的疲惫,“有人说,寒大人死在幽州,是陈家要他偿命。除了粮道,凛川也为此事而去。”“不管是因为什么,”傅行州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坚毅,“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从平王府出门时已是月色高悬,一队傅家亲卫等在门外,为首的正是贺容。封如筳大半夜的不知怎么也跟来了,他勒着马缰站在贺容身边,正把什么递到他手里。贺容摇头要推,封如筳硬是往他手里一塞,别过马缰向傅行州走来,没给他退回去的机会。“总督这就要走了?”他问。“粮草即日启程,耽误不得,”傅行州翻身上马,又说,“早些去,早些踏实。”封如筳点了点头,见林泓跟着上马,便退后半步与他站在一起。林泓正色道:“京城里有我和侯爷在,幽州的事情放手去查就是,你尽可放心。需要什么,人手也好,支援也罢,尽管告诉我。”傅行州抬头向北望去,只见天边的北极星闪着明亮的光辉。他轻轻笑了一笑,扬鞭融入无尽的夜色。--------------------下章就能见面了!谢谢阅读夜宴傅行川从殿上议事出来,天色几乎已经全黑了。一队小黄门走过,所经之处暖黄色的宫灯次第亮起,给冬夜添上一抹亮色。傅行州离京已有小半个月,音信全无。只是几天前窦屏山寄来一封信,说北关今冬的粮草已经全数押走,看得他心里更沉重。他不是往许州去的,傅行川心里很清楚。粮草从许州押走,说明人起码已经过了许州地界。到现在还没消息,只能说明不顺利。傅老将军年后便没见到阎止,到底是刨根问底地找到他这儿来了。纸里包不住火,他不再向父亲隐瞒太子府的惨案。老将军知道后默默许久,次日却去了一趟平王府,直到深夜黎越峥才送他回来。“元昼。”黎越峥临走时,他追到廊下问萧翊清的病情。灯下本应最柔和,好友锋利的眉眼在这昏黄一片里浸润着,却难掩深深疲倦之下刻骨的恨意:“阿清是个心思重的人,这样伤心伤及肺腑,前十年算是白将养了。他……我倒情愿减去点我的寿命,让我与他同寿,一并走了才好。不论幽州此次如何,我与瑞王绝不善罢甘休。”傅行川想着便叹了口气,京中各人有各人的抱负与志向,都免不了逞意气,但他不行。朝廷的北关与他命脉相连,一丝错漏也不能让人挑出来,如若北关易主,前人经营便是毁于一旦。更何况,家中尚有老父与幼弟,他纵有再多的思索与权衡,回身看去处处都是掣肘,只得像人质一样留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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