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您前脚刚踏出府门,偏厅内那份紧绷的、混杂着情欲与敬畏的空气,才稍稍松动了些。
&esp;&esp;婉奴和晴奴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婉奴温柔地扶起还跪在地上的琉璃和软软,用丝帕擦去她们嘴角的涎丝,轻声道:「好了,爷出门了。你们也回屋歇着吧。」
&esp;&esp;「是,婉姐姐。」两个小东西乖巧地应着,心满意足地退了下去。
&esp;&esp;待闲杂人等都退下,厅内便只剩下婉奴和晴奴二人。
&esp;&esp;「妹妹,爷的吩咐,你看…」婉奴先开了口,她掌管府内庶务,凡事都需思虑周全。
&esp;&esp;晴奴端起您方才用过的茶杯,将剩下的半盏凉茶一饮而尽,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慧黠的光芒:「姐姐还问我做什么?爷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esp;&esp;她站起身,走到厅中,扬声道:「来人,传管事。」
&esp;&esp;一名中年管事躬身而入。
&esp;&esp;「传爷的口谕,」晴奴的声音清亮而威严,再无半分在您面前的妩媚,「英奴伺候有功,甚得爷心。即日起,抬为侍奴,赐名英侍奴。月例、份例、衣食住行,皆按侍奴的规矩来。着人将她从奴仆院,迁入东厢的『听风苑』。」
&esp;&esp;「是。」管事恭敬地应下,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又一位侍奴!这英奴,果然是熬出头了,竟能与丰奴、韵奴她们平起平坐了。
&esp;&esp;「另外,」晴奴顿了顿,继续道,「赵氏驯良,颇得爷的青睐,特赐封号『舒』,封为舒奴。将西厢的『沁梅阁』打扫出来,让她即刻入住。一切用度,比照有封号的奴主子份例。再者,去库房,挑些上好的伤药和补品,分别送到听风苑和沁梅阁去。记住,要最上等的,别拿那些次货糊弄。」
&esp;&esp;「奴才明白!」
&esp;&esp;「最后一件事,」晴奴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府里近来防卫有些紧绷了。让外院的护卫们『歇歇』吧,不必盯得那样紧,免得累坏了,让赵将军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怠慢了他府上的人。」
&esp;&esp;管事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一听便知其意,这是要对将军府的探子放水了。他连忙躬身:「是,奴才这就去办。」
&esp;&esp;---
&esp;&esp;听风苑
&esp;&esp;当晋升的口谕和丰厚的赏赐,如流水般送到英奴的面前时,她正由两名婢女搀扶着,艰难地在身上涂抹着药膏。她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那些交错的红痕与青紫的掌印,狰狞而艳丽。
&esp;&esp;听到自己被抬为侍奴时,她先是愣住了,随即,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混合着酸楚的泪水,猛地从胸腔中喷涌而出。
&esp;&esp;「爷…吾主…」她失声痛哭,挣扎着便要下床磕头,却被一旁的婢女死死按住。
&esp;&esp;「英主子,您可使不得啊!」来传话的是婉奴身边的体面嬷嬷,她满脸堆笑,「夫人说了,您身子要紧,这些虚礼都免了。爷心里疼您呢!」
&esp;&esp;这句话,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英奴的哭声渐渐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痴迷的、病态的笑容。
&esp;&esp;疼她?爷当然是疼她的。昨夜那几乎要将她撕裂的鞭打,那要将她子宫都捣烂的冲撞,那掐着她脖子逼她高潮的窒息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爷对她独一无二的「疼爱」。
&esp;&esp;她抚摸着自己小腹,那里还残留着被您填满的、滚烫的余温。侍奴…听风苑…这一切,都是她用身体,用臣服,用最卑贱的姿态换来的。
&esp;&esp;值得。太值得了。
&esp;&esp;---
&esp;&esp;沁梅阁
&esp;&esp;与听风苑的狂喜不同,沁梅阁内,是一片冰冷的清醒。
&esp;&esp;赵青鸾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任由婢女小草为她身上那些骇人的痕迹涂抹着药膏。那些药膏,清凉而芬芳,是宫中御赐的上品,千金难求。她住的房间,窗明几净,布置典雅,窗外便是一株含苞待放的红梅。
&esp;&esp;一切都很好,好得像一场荒谬的梦。
&esp;&esp;「主子…」小草看着她身上那些青紫交错的痕迹,终究是没忍住,泪水掉了下来,「您…您还疼吗?」
&esp;&esp;「不疼了。」赵青鸾的声-音很平静,只是有些沙哑。
&esp;&esp;她不是心死了,恰恰相反,她的脑子从未像此刻这般清醒过。
&esp;&esp;昨夜的一切,是地狱。那种被当做母兽般蹂躏的屈辱,身体被强行开启的剧痛,都真实得让她战栗。然而,在那片地狱的烈火之中,却又滋生出了另一种她无法理解、更无法言说的东西。
&esp;&esp;那种被彻底填满、贯穿的感觉…那种身体不受控制、攀上云端巅峰的战栗…是真实的。
&esp;&esp;他那恶魔般的低语,与温柔抚摸她泪痕的动作,也是真实的。
&esp;&esp;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esp;&esp;他要的,从来就不只是一个任人发泄的空壳。他像一个最高明的猎人,用最残酷的手段,彻底摧毁你的骄傲与防线,再用一丝恰到好处的温存,在你崩溃的废墟之上,种下他想要的、名为「臣服」的种子。
&esp;&esp;这个「舒」字,不仅是给父亲的,也是给她的。它在告诉她,顺从,便能活得舒坦。
&esp;&esp;赵青鸾缓缓地攥紧了锦被下的拳头。她不甘心,她恨,恨父亲的无情,恨那个男人的残暴,更恨自己身体的可耻背叛。
&esp;&esp;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沉沦下去。在这座牢笼里,心死,才是真正的死。她要活下去,她要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个游戏的规则,看清楚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究竟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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