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好话:“九郎别生气了,我本是想着出其不意,没想到先把你吓着了。我知道错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手上又摸又捏,还要往他握紧的手心里钻。李治暗嗤一声:每次都是认错飞快,下次还敢!又拿自己冒险,这次绝不能再轻易放过她!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手上却拗不过她,又怕使劲弄疼了她,手掌刚松了劲,那白嫩柔荑就似条小鱼一般,游进了他的掌心。直到摸到掌心残留的汗意,萧筱才知道,刚才是真把李治吓了一跳。明明他知道她就是大夫,也知道大概率不会有事,但所谓关心则乱,就是如此吧?萧筱暖心一笑,握住他两只手放在自己脸颊边。他的手很大,把她的脸都包住了,只剩一双墨如点漆般的大眼睛,含情带笑地看着他。“九郎,你要是还不解气,就捏我脸出气好了,来,给你捏。”李治却发现自己……舍不得。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罚又不忍罚,他再一次发现,自己对小小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这么个小女子,正好长在他心里了呢?最后也只剩色厉内荏:“你……等回去再说!”再见褚遂良“对了,刚才的灵蛇测谎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所谓灵酒,对身体没伤害吧?”萧筱给他吃了个定心丸:“放心,那酒里放的是蛇床子,没有毒性,还可以治妇人阴寒肾虚。这种药材之所以命名‘蛇床’,就是因为周围经常有蛇盘踞,毒蛇喜食其子,还会在其下产卵,所以之前那五步蛇闻到这气味就有反应。”李治点点头,“原来如此。可那蛇到了跟前为何又突然掉头走了?”想想那时的情景,他还觉得有些心有余悸,再晚一刻他可能也扑过去了。“因为这个。”萧筱掂了掂腰间的荷包,“这里面装的是杯苋的新鲜叶片。杯苋也叫蛇见怕、蛇惊慌,南方捕蛇人上山时都会带上此物,蛇闻到便会自动躲避。”“还有,”她挠了挠他的手心,“你没发现我今日涂了蔻丹吗?这是用凤仙花新染的,据说蛇也不喜欢这种花的气味。”知道她做了两手准备,并没有以身犯险,李治的郁气后和后怕也就消了大半,捏了捏她的鼻头,“还算你机灵。”“那当然,我要长长久久陪着九郎嘛,肯定不会冒险的。”两人牵着手出来时,李治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在门口避风头的齐秉义、裴五等人对了对眼色,心里不约而同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宸妃娘娘有本事。段宝玄带着两个寺丞正候在大门口,见到两人出来便行礼致谢:“今日多亏宸妃娘娘足智多谋,才能这么顺利结案,下官拜服。”“段相公客气了,此事本就是冲着本宫来的。之所以想出这个点子,也是因为有陛下的信任和配合,本宫才能放手施为。”萧筱迎着李治的目光展颜一笑,后者愣了愣,才轻咳一声道:“好了,段卿,你好好整理案卷,澄清坊间流言。朕与宸妃先回宫了。”“恭送陛下,恭送娘娘。”看着两人相偕离去的身影,段宝玄心内感叹不已。此前他对宸妃知之甚少,也以为这是个靠宠爱和子嗣上位,嫉妒跋扈的宠妃。今日一见才知,这位娘娘有谋略,有决断,还有胆量。今日的灵蛇测谎,宸妃以己作饵,早已让流言不攻自破。所谓无欲则刚,宸妃不想推儿子上位,加上自身的谋略,以及与陛下深厚的感情,自是没空子可钻。反倒是闹出这场风波的幕后之人,怕是无功而返了。李治牵着萧筱正要上马车,却见车前站了个中年男子,看着有些眼熟,正低头对两人行礼:“罪臣褚彦甫拜见陛下,宸妃娘娘。”“褚彦甫?”李治微皱了眉,“你是褚遂良的长子?”“回陛下,正是。罪臣于月前才随父亲自爱州回京。”“你在此处做什么?”褚彦甫有些犹豫,“家父听说了齐家这起案子,才命我过来看看。”李治笑容极淡,“褚公不是病了吗?还对流言这么关心?”“陛下……”褚彦甫有些急,却被萧筱打断了话:“你身上的药包里是人参和犀角,褚公的病已这么重了吗?”刚才他行礼时,萧筱就看到了他腰间挂着的两包药,有野山参的气味,且年头不短,还有犀角,这种珍稀药材药性强烈,一般很少用在年迈体衰的老人身上,除非是病入膏肓,用来吊命。是以,她才有此一问。褚彦甫有些讶异,同时还带着伤感,“不敢欺瞒陛下和娘娘,家父病重沉珂,日前已卧床不起了。今日本是出来拿药的,知道陛下来了大理寺,罪臣才一直等在这里,就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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