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副官林昧的手上接过信鸽,宿明洲取出信纸舒展开来,眸光淡淡地扫过裴臻欲要将阿玉接出的交代。短短几行字并未引起她面上表情的变化,只是朗目中掠过几道极为浅淡的阴影。而后她将信纸揉皱,却是装回了信匣之内:“林副官,劳烦你将它送往原本该送达的地方,记得慢些,得在我后面。”“是。”林昧虽然不解,但仍是照做。林昧在三年前宿明洲刚当上肃鹰营副统领的时候就跟着她了,对这位能力出类拔萃,却真正将谦和刻入骨子里的上峰十分信服敬重,向来有命必达。有矛隼望着健硕的信鸽露出垂涎之意,不知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宿明洲的唇间这才勾出轻笑,走过去拍拍它桀骜的头,半是安抚道:“别急,那个吃不得。”此番再回魏国,宿明洲领了骠骑将军的职衔,与林昧交代过后便与其他将领共同议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宿明洲站在兵防图面前冷静地落子,老练得不似刚满二十岁的小将。没有人因为她的年轻而不服,她这几年立下的实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陛下即将亲临,请诸位暂且按兵不动、静候时机,我且再入一趟魏国皇宫。”安排完前期的布置,宿明洲与诸位将领告辞。脱去戎装,换上一身轻便的天青色常服,宿明洲出了帐营。临行前她再次叫来林昧:“林副官,那些孩子的安置就交给你了。”“请将军放心。”林昧郑重应道。不光各国军伍在赶路,魏国西南的流民也一路风餐露宿地往曲城来。洪涝夺走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他们的陛下却不管他们的死活。而贫穷与垂死,又无法避免地衍生出新的罪恶。宿明洲沿路救下几个差点被家人吃掉的女童,把人安置在先前将阿玉掳至的宅院。她们相继驾马离开,平地掀起一阵疾风。营地口的帅旗随风飘扬,朱红的旗帜上写着一个遒劲有力的“周”字。今日后妃未有机会晨练,只因承安帝又将她们所有人都召进太微宫,连刚刚生产完新晋的宜贵妃也不例外。阿玉站在除承安帝与太后以外唯一拥有座位的严凤霄身后,眸光沉静地望着秋宴上由熹王引荐的宋天师宋仁。她已从卫风口中得知,此人乃是裴臻的人。她想,太子殿下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正殿中间空出一大块给宋仁与他的术士,宋仁在最中间挥舞着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实则只有四十余岁的身体自是毫无老迈之相。符纸随他的动作漫天飘洒,仿佛丧仪中随挽歌挥洒的纸钱。大敌当前之际,此情此景怪诞至极。将兵符霸在手中,寄希望于苍天鬼神吗?阿玉无法理解承安帝的行为思路。为什么这种人也能当皇帝?她再次在心中叩问。整个太微宫中都弥漫着腐朽不堪的气息,并且为给宋仁腾出地方,后妃们不得不拥挤在一起,那么多人实在令阿玉喘不过气来。她尚且如此,便更担心怀有身孕的严凤霄。管不了承安帝与章太后对自己的不喜,阿玉主动开口:“启禀陛下、太后,太子妃想要出恭。”承安帝日渐浑浊的眼睛看过来,静静盯住她们一瞬,而后摆摆手:“去吧。”“多谢陛下。”阿玉扶着严凤霄起身,后妃们让出一条道供她们行走。“慢着。”承安帝再次开口,却是指派由卫风扮作的赵延:“赵延,你跟着,务必寸步不离地保护太子妃与孙侧妃。”“是。”卫风在易声术上也是拿捏的惟妙惟肖,丝毫听不出同赵延本人的差别。被承安帝一声“慢着”喝止在原地的阿玉这才放下心来,心道还好严凤霄先前一定要卫风扮作赵延,此刻恰好还给了他们再次私谈的机会。“阿凤,陛下如此不务正业,我们不能再等了。”来到恭房旁的小竹林,卫风确认完方便说话后点了点头,阿玉压低声音对严凤霄道。“我们不回去了。”严凤霄望向阿玉的目光犹带安抚,而后转向卫风,眸光却渗透满冷意:“宫中的暗卫有多少人?”“加上我也只有二十人。”卫风的神色亦十分凝重,还想再劝:“严娘子,宫中常驻的血隐卫便有百人,除此之外还有禁军。”微风将繁茂的竹叶吹得沙沙作响,他们两个人对峙不动。阿玉识趣地没有开口,只端详着卫风可以称得上完美无缺的伪装,不知严凤霄是否与她想到一处。“替我备一把长枪。”彼此沉默对视许久,严凤霄率先开口,肃杀之意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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