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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第1页）

王铎气急败坏，指责道：“你太自私，你讨厌王家就要毁了王家，把你个人短期利益高于一切。”故渊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男人，越看越陌生，声音越来越凉：“是你自私，把家族的利益高于国家。”王铎就像是脚底下有火在烤，烫的落不下，脚来回徘徊，袖子忽扇忽扇地甩着，甩的像蝴蝶的翅膀，苍凉地大笑：“国家？你心存报国之志？”故渊：“我只是想把这个混乱的时代拨回正轨。”王铎：“什么是正轨！皇帝揽权就是正轨了？你做梦，在这个地方是由无数个世家组成的，任你换一百个人来也没用，你以为商观致就能如你所愿，现在北国那般屠杀世家？开玩笑，司马月就是前车之鉴，若非他屠了曹氏全族，他也不至于死的那么快！北国也不至于就这么灭亡了！是世家顶起来的这个王朝！”“倘若事情像你说的那样，那你慌什么？”故渊细细地看着王铎，他眉长，眼细，鼻高，耳大，面容瘦削，颧骨高凸，两鬓斑白。他已经不像是对这个国家有着完全把控力的丞相了，只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王铎一时无言：“……”故渊心平气和：“无论你有什么想法，你的想法已经结束了，这已经不是你的时代了。”他说完，转身走了。王铎跌跌撞撞走到梳妆镜边，览镜见髭髯白，伤年且暮，大叫着让谢氏用药染黑，可即使满镜黑发，他依然已经老了。谢氏宽慰：“您的气度远不是年轻人能比的。”王铎捂住额头，垂眸看见自己腰上系着的香囊，他把香囊拿起来，打开细的绳，掏出一张泛旧的纸。香囊是旧的，是当年妻子缝的，被胡人俘虏时就靠着这一个香囊，硬是挺过来了。胡人又打又骂狠狠踹他，都没能从他手心里抢走这个香囊，所以香囊上染着成年的血字。鲜血浸透了布，弄脏了里面的纸，展开一看，上头写：一寸丹心图报国，两行清泪为思亲。终究是国也负了，亲也负了。他满面茫然：“怎么就到如今这一步了？”就是让他自个说，他也说不清楚，想不明白。谢氏站在他身边陪着，心里想的全是王灼。人这一辈子，过得可真草率。权利与义务商观致进金陵城第一件事情就是见董池鱼，他们可真是许久未见了。久到董池鱼看见商观致明显感觉到了陌生。他身上有些变化，又说不清哪里变化。董池鱼瞅了半天，上前在他肩膀上一拍，“你好像长个了。”旁边左右立刻有人呵斥：“放肆！”“哪里来的女子这么不懂规矩，还不跪下拜见将军！”董池鱼走了许久，商观致身边添了新人。新人维护着将军，恨不得将她这个不知礼数的女子叉出去。董池鱼为难地退后了几步，情况不明，她选择观望而不是发脾气。故渊不动声色地挡在董池鱼身前，“这是我的妻子。”商观致身边的幕僚团多半出自北国，奔着搅碎南国而来，和南国世家敌对，就算故渊和他们是一个军营里的，也不大喜欢，便说：“就算是你的妻子也不能无礼呀。”商观致抬了抬手，沉声说：“不必和她计较。”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董池鱼不想多生事端，拱了拱手：“多谢将军不计较。”曹君微微皱眉，朗声道：“你们不知道，董池鱼一向无礼，就这个拱手，我都教了她很久，没见她用几次，这动作也太生疏了，你来王家就没挨收拾吗？”董池鱼眼睛一扫他，戏谑地说：“我跟旁人讲，我的礼是曹君教的，他们一听是你教的，那无礼也不奇怪，就不跟我计较了。”曹君跑过去拍了她一下，“你污蔑我，我揍你。”董池鱼踢他一脚，“那我就还手呗。”两个人像小学鸡一样啄来斗去，倒是全无生疏感。董池鱼感觉曹君变化不大，便想拉着他多说两句话，见到故人的感觉总是格外的好。故渊不大高兴，就横在两人中间，跟树似的挡着。眼看着三人熟悉，曹君又是商观致跟前的大红人，先前出言斥责的诸位纷纷打听她是谁。有曹君开头，其他人并不压制自己。魏荷叶眼泪汪汪的冲上来抱住董池鱼，“这次随军本不让我来，可我还是跟来了，就是听说能见到，我好想你。”董池鱼感觉她肚子凸起，伸手一摸，“你怀孕了？这得有五个月，你嫁给谁了？”魏荷叶不大好意思地叫了一声姐。董池鱼啧啧道：“鲤鱼？只要不是青鱼我就能接受，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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