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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第1页）

“我和二婶不在家的时候，难道家中出了什么状况？”屠苏博明白无法再隐瞒，沉默了片刻后低声透露：“你们出门不久，老夫人也离家出门了。”“老夫人？”顾玥萱不由自主地向屋外瞥了一眼，神色复杂：“我们家的老夫人，那副皮包骨头、魂不守舍的模样，竟然还能自己出门？”屠苏博闻言，不禁轻笑一声，语气淡然：“确实如此，所有人都以为她已无力折腾，没想到今日她竟然兴起外出散步的念头。”在那段漫长的日子里，老夫人战战兢兢，饮食小心，生怕自己陷入他人的算计之中。她如同一只惊弓之鸟，总感觉那悬在脖颈上的利刃随时可能落下，夺走她的生命。在她眼中，每个与她相遇的人都可能成为潜在的威胁，让她活得心惊胆战。尽管无人对她有任何不轨之举，亦无人多言半句，老夫人却凭借自己的敏感与多疑，硬是将自己逼成了杯弓蛇影的幻影。不过数月，她便将自己折磨得形容枯槁，精神萎靡。席兰芳等人并不知晓其中曲折，还试图劝解老夫人请个医生来细心诊治，以免发生意外。然而，老夫人如何应对？她心怀鬼胎，生怕他人如同她自己所做的那样，在药物中动手脚，企图夺走她的生命。因此，无论劝解者是谁，她都毫不留情地将其拒之门外。时间一长，善意变成了驴肝肺，谁还敢再劝？屠苏博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讽刺之意，缓缓开口：“老夫人不是一直期盼二叔回来吗？二叔那边一直毫无音讯，她老人家或许真的以为我们未曾将消息传达到，因此今日打算亲自进城一趟。”进城之路并不算遥远，但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老夫人躲藏多日，不见天日，加上心虚体弱，自己成了负担。她刚颤颤巍巍地走出村口，就被迎面而来的骡车吓得晕倒在地，最终被驾车的村民匆匆送回。顾玥萱与余氏回家之前，请来的医生刚好离去。这事情无法隐瞒，屠苏博索性一次性透露了全部。他字斟句酌地说：“老夫人那边或许是对医生的医术缺乏信心，对所有开出的药方都持怀疑态度，不肯服用。醒来之后，她的情绪也显得异常低落。”“三叔打算明日再请一位医生回来诊治，这段时间你最好别去堂屋那边，以免招致老夫人的怒火。”顾玥萱一直难以理解老夫人内心究竟在盘算什么。在老夫人眼中，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异常诡异而难以捉摸。如此美好的时光弃之不顾，这位年迈之人究竟在何种情绪驱使下如此折腾？顾玥萱不禁啧啧称奇，摇头叹道：“拒绝服用药物，居家又不愿进食，时常将房门紧闭，陷入自我封闭之中，以绝食抗议，老夫人这脆弱的体魄，怎能承受得住？”屠苏博忍俊不禁，轻轻揉捏了她的鼻尖，低语道：“这样的话，在外面可千万不能再提。”即使老夫人有诸多不是，她依旧是名义上的祖母，若这些话语传入他人耳中，再被传扬出去，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风波。不是一件光彩的事顾玥萱轻轻推开他的手，神情有些懊恼：“我又不是无知之辈。”“不过，老夫人此举确实令人费解，她似乎对家中每个人都充满疑虑，用猜忌的目光审视每一个人，难道这家中真的有人会加害于她？”“她整日闭门不出，究竟在深思熟虑些什么呢？”屠苏博只是淡然一笑，并未言语。顾玥萱嘟囔了几句，便不再放在心上，也懒得上老夫人的病榻前打扰，以免自讨没趣。老夫人本就对她没有好感，对她总是横眉冷目。此时凑上前去，非但不是祝福老人早日康复，反而像是在诅咒她早日离世。屠苏博好歹将她安抚下来，没有让她再胡闹。为了转移顾玥萱的注意力，他索性拿出当天记录的笔记供她翻阅。与此同时，席兰芳等人也在讨论这一事件。席兰芳忍不住愁眉苦脸，叹息道：“今日你是没看到那尴尬的场面，医生精心调配的药物熬制好后，送到老夫人面前，她却阴沉着脸，挥手便将药碗打翻，连着三碗都被她推翻在地，坚决不肯服用，众目睽睽之下，场面之尴尬，难以言表。”余氏不在家中，对这情况一无所知，听后不禁惊讶道：“怎么就如此坚决不肯服药呢？”“这其中的奥秘，又有谁知道呢？”黎氏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抱怨道：“都说咱们家的日子如今是蒸蒸日上，在村中也可谓是小有名气，然而看看老夫人现在的状况，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这些儿媳对她刻薄无情，否则她怎会显得如此憔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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