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成后,先借由季恒书友在民间广泛流传,待舆情扩大再呈交公堂,到时,不论梦州县令收了苏牧多少好处,面对上百条无辜的性命,谅他也不敢坐视不管。”那时,徐怀尚望着那纸精心绘制的地图,忽而长叹一声,抬头看向她。“你说这事儿,皇宫里那位究竟知不知情?”“我不清楚。”曲臻将视线放远,面如霜寒。“我只知轩辕宴上求来的仙丹会进献给皇室,我也知众缕成绳,可缚苍龙,待到民怨滔天、百姓揭竿而起的那天,纵使是九重宫阙、玉宇琼楼,也一样震的碎,塌的平。”香囊“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在栖云山庄借宿的最后两日,曲臻和徐怀尚轮流守在后门,徐怀尚负责辰时到酉时,曲臻则负责戌时到卯时。夜幕降临时,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她便偷偷点亮蜡烛,用得闲制作的简易竹弓练习射箭。除了蚊虫嗡鸣与夜风拂过树叶时的沙沙响动,密林内再无声响,曲臻的心跟着静下来,闭目听风,再屏息将箭筒里的十余发竹箭连射出去。青丝与弓弦一同被拨动,微风掠过时,她又想起在锦庄与梁有依共度的那些日子,耳畔回响起他温沉的音韵,手背上,亦抹不去那粗粝却温暖的触感。片刻后,曲臻举着烛台一路摸向深林,将那落于树干上的箭矢一一拔出,那时,她会开始思忖返回梦州后,要如何与梁有依分享自己此行的见闻,即便他不在她身边,她也想他同历这几日来的种种,譬如那场奢华至极的寿宴,以及那座叫她叹为观止的炉鼎两日下来,曲臻身上多了不少蚊虫叮痕,以至次日天亮回房后,依旧睡不踏实。九月初七,正是曲臻与许凌笙约好送上香囊的日子。清早守夜归来,她先将那只香囊交给了康伯,解释说自己做了整夜的绣活,如今只想好好睡上一觉,而后便径直回到中庭,推开房门,倒头便睡。半睡半醒时,她走进了那只巨鼎。乌云于头顶流转成猩红色的漩涡,一阵机关旋移的声响过后,铜门徐徐退入鼎身,曲臻弓着身子迈进去,发觉鼎内别有洞天。天空灰刹,杨絮纷飞。三丈开外有座木制古阁,一袭黑袍的男子背对着她立于阁前,身姿颀长挺拔,墨发随风微微扬起。“有依?”曲臻在心底唤起他的名字,下一刻,脚边却传来一阵物件滚落的窸窣声响。她低头看过去,认出那正是她在祭月节佩戴的狐相面具,心口顿时涌上恐惧。曲臻抬起头,再朝前望,只见一名黑袍杀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径直走向梁有依,将锋利的刀子狠狠插入他肋下,刀口向下用力一划,殷红的血顿时淋了满地。曲臻嘶吼起来,喉咙却像被棉花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丝毫声音,她看到梁有依背对着自己直直跪了下去,而后身子摇摇欲坠地、一头栽倒在血泊里从噩梦中惊醒时,曲臻出了一身冷汗。她支起身子,臂上仍忍不住地发颤,一行薄泪从眼角流下,一路滴落至手背。她从榻上爬起来,来不及裹上披风,便一头冲到桌前开始研墨写信,她在信上求曲恒去寻梁有依,告诉他一定要等她回来,而后执笔的动作又顿住,不知还该写些什么。待她回去,然后呢?他是杀手,而她已失去姓名,他们该如何逃离这片苦海,保住性命的同时又能守护住彼此?那便一起逃吧。若他愿意,她便随他一同去枫河、去边关,去到影笙会无法染指的地方,像侠客与药女那般隐居山林,静观日升日落,在独属于自己的方寸天地里慢慢老去,再不分开。曲臻如是想着,胸口不住上下起伏。她做了决定,想着若尽了人事,便也该悉听天命,若守不住世道,至少也要守住眼前之人。曲臻写好了信,开始梳洗、更衣、整理行囊,准备到田庄后门与徐怀尚会合,再托他去泸州寄信。至于许凌笙,他虽帮了她,但她也如他所愿奉上了香囊,如今应是两不亏欠,无需再见了。待她收拾齐整背着行李推开门,却远远瞧见庄前多了不少人影,而那身披白鹿裘、头戴雀尾冠的翩翩公子立于一众灰衣仆从间,倒也着实显眼。许凌笙转过头,正瞧见曲臻推门而出,素色发带在空中旋舞了片刻,他昂首阔步、披着艳阳与和风,朝她款款走来。“白小姐,你这是”走近了,许凌笙歪头瞧着曲臻肩上的包袱,面露狐疑。“见过许公子。”曲臻欠身浅作一揖,目光落下时,注意到了那只被许凌笙握在手里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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