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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鬼魂赶路的方式很原始，他们可以搭火车，也可以仅凭双腿行走，度快慢全看自身力量大小。
“我在黄省的省会机场遇到了他，他是奔着我来的，还带着天国集团改造的针对鬼魂的攻击□□械——类似的东西你应该在游管局见过。”
聂老师抿嘴笑了下，说：“还好，鬼魂隐匿行踪比活人更容易些，在航站楼和他兜了几个圈子后，我乘一架正在起飞的飞机离开了，拽着逐渐收起的滑行轮，最终被挤在机腹处，差点被冻到死第二次。”
涂蓝埙点点头，“这么说来，天国集团在有意识处理你们。但我有一个问题。”她同时问n和聂老师，“既然诡异入侵会导致一大批知晓天国集团罪恶内情的鬼魂回到地球，必然会产生与活人交涉的可能性，他们为什么要自掘坟墓、开放恐怖游戏世界、促使诡异入侵地球呢？”
聂老师有些为难，“我不知道，我死后不曾被带入游戏世界当中。”她苦笑，“可能是念及和我的最后一点露水恩情吧。而且像你这样能肉身跨越第四条约的人类，从当时的眼光看基本没有。”
最终回答这个问题的是n，他一直站在货架另一面，冷而露骨地窥视着她们的谈话，“因为被投入过游戏世界的冤死鬼魂全都经过改造。他们再回来的时候，只保留作为恐怖角色的记忆，而非曾经现世活人的身份。”
这其中有两个例外，一个是n，一个是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的觉醒亦与涂蓝埙和n有关。
n却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谁的。
“好吧。我帮你联系文主任。”涂蓝埙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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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冲很快派车来接聂老师，后续的审讯问题就是游管局的事了。来的人是鲁炼冰，她还带了另一个好消息。
“上面在研究一个《鬼怪权利草案》，但更多侧重死亡原因和追诉时限。如果以后有被杀害但无从举证的案例，可能受害者鬼魂的证词也会被法律认证。”鲁炼冰高兴地说。
涂蓝埙也跟着高兴起来，“那么鬼魂现世生活方面的呢？如何管理，还有基本权利的划分和约束，有消息吗？”
她的鬼魂社区到现在都是民不举官不究的灰色地带，既没有法律认证她违法，也没有法律支持社区的存在。
“没有。”鲁炼冰耸耸肩，态度轻松，“但我估计快了，挺乐观的。饭得一口一口吃，事情得一步一步来嘛。”
涂蓝埙的愉快没因此而减少半分，她请鲁炼冰喝了瓶饮料，对方又顺走一打溶咖啡粉，准备在办公室把今夜熬穿，笑嘻嘻地走了，说：“回头请你吃饭啊。”
涂蓝埙觉得有意思，追问：“回头是什么时候？”
鲁炼冰一挥手，“肯定赖不了你，德行。”
本来以为遥遥无期，因为鲁炼冰这种游管局正编是真的忙，尤其碰上文冲这种雷厉风行、不知休假为何物的上司，从西省一直陀螺般转到鹿城，涂蓝埙以为她们往后半年都可能没什么假期。
结果第二天早起就收到两条消息，第一条是鲁炼冰，“有人请你吃饭了哦”。
第二条是李傲，“起了吗，有事出去走一趟，现在来接你。”
李傲的消息是半小时前的，涂蓝埙睡过了两个闹钟和一通未接来电，一边给李傲回电话一边跑下楼去，却现李傲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他本人正靠在车边抽烟。
不远处还有一辆警车和一辆运尸采样的法医车，涂蓝埙吓了一跳，走向李傲，“李队，你要请我吃——不是，干什么啊？”
李傲掐了烟，谨慎地四处望了眼，趁着小张过来前把烟头掐灭扔进矿泉水瓶，这才说：“有案子，文主任那边转过来的，你应该了解情况。”
“聂老师？”涂蓝埙很快反应过来。
“对。”
小张跑过来了，站住就皱了皱鼻子，“怎么一股烟味？”
她狐疑地看着李傲，李傲若无其事活动手臂，他恢复得不错，只是伸展到某个角度时还得收着力，小张气坏了，“李队，嫂子专门让我看着你不许抽烟，我可是收了礼吃了请的，你这让我怎么做人啊！而且你身体怎么办？”
李傲头痛地闭上眼睛，“你收了她的礼和我有什么关系，谁请你吃饭你找谁去呗……别瞎操心，我身体好着呢。”
小张不愿意了，破罐破摔：“那我和嫂子说去了啊，我豁出去没脸，但你回家自己跪键盘，本来胳膊就半老不残的，这下腿也惨喽……”
李傲气得瞪眼睛，但实在害怕小张告密，只能说：“就这一次行吧，当初招人的怎么就请了你这个祖宗呢？那个什么，不是说好了今天事情完了请你们大家吃饭么，随便挑，我付钱。”
涂蓝埙笑：“听见没，努莉，李队这态度这还差不多。”
小张嘀咕不休，“得了吧，你都不知道，咱们去那地儿可偏着呢，有什么好吃的。”
涂蓝埙问了位置，目的地是鹿城到南边茶市之间的一座县城附近的山，山名叫八大盘，听着像筵席似的，其实非常险峻，有八座海拔中等的小山峰错综交杂，景区开度一般，除了资深驴友没人爱去，更谈不上经济达了，没经济。
她想起背过的本省地理风俗知识，乐了，“八大盘山附近的山珍野菜好吃，还有私房农家乐呢，赶紧预约啊。”
小张眼睛亮了，“我现在找攻略。”
李傲本来都坐进车里了，又忍不住摸钱包，“你俩善心行吗，山珍私房菜？多贵啊。而且咱们是去找尸体的，你们吃得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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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这么出了，在车上啃面包的时候涂蓝埙才知道，这一趟是去寻找聂老师的尸体遗骸。
聂老师自然也随行，但她不愿意露面，更不想和任何陌生活人交谈。就跟在车队后面，偶尔出现在李傲的驾驶位旁边，通过涂蓝埙之口指一下路。
从鹿城出到八大盘山要五个小时，到达时涂蓝埙的腿都坐肿了，下车和小张一起蹦跶活血。聂老师浮现在旁边，说：“都四五年没来过了。上次还是让人装箱子里押过来的。”
涂蓝埙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好在聂老师也没有聊天的兴趣，一行人朝山里开拔而去。
聂老师记得自己是在一处较高的悬崖被扔下去的，箱子是密封的，具体什么位置不清楚，只是听过一耳朵过了八大盘山收费站。从她估算的时长来看，应该是第四盘到第七盘之间的某座山。
八大盘山人烟稀少，就算是护林员也有很多到不了的地方，可以说从第三盘开始就没人敢进了。
当年的车辙印早已消失，但从第二盘绕过去，人工修缮的路面断绝，但他们在山脚下现了一处天然土路，从土路绕到山阴处的缓坡向上，竟然能将车开上去，并从第三盘和第五盘相连的山腰驶过——这地方原本有山民修过土路，只是后来周边经济开
加森林保护，山民都被移居到附近县镇，这条路也多年没人来了。
车轮碾断低矮的草木，聂老师的感知愈清晰，说道：“好像就是在前面。”前面是一片山崖，其下是陡峭的斜坡和茫茫林海，根本看不出有东西坠毁过的痕迹。
当聂老师站在崖边时，两行冰冷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就是这里，我能感觉到。”
涂蓝埙转述了这一点，李傲和当地支持的攀岩队伍顺着山崖沿绳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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