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第二天早上,空气里薄荷混合百合花信息素的味道还没完全散去,半掩的窗帘缝里漏进一束浅金色的光,落在地板上,也落在床尾。
&esp;&esp;昨夜的温度还残留在被子里,空气像是凝着,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esp;&esp;旎逻还没有起床。她蜷在被子的一侧,背对着窗,黑色的长发散在枕头和肩上,发尾微微卷起,被晨光映得柔亮。她的肤色偏浅,浅棕色的眼睛此刻半睁着,眼尾有点微红——不是哭过,而是刚睡醒的痕迹。她安静的时候,五官显得尤其精致,眉型流畅,鼻梁细直,唇色淡淡的,也有一种纯净透明的美。
&esp;&esp;弗洛里安已经醒了很久,却没起身。
&esp;&esp;他侧靠在床头,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被子在她肩头堆起一道弧线,像是把她整个人隔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
&esp;&esp;昨晚的事情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那种亲近的距离,她的气息,她的信息素……
&esp;&esp;对她来说,那不过是一次帮朋友渡过难关的行为;对他,
&esp;&esp;却是长久渴望里的一次冲击。
&esp;&esp;他的喉结微动,胸口像被什么堵着,不酸,却沉。
&esp;&esp;旎逻翻了个身,带动被子轻轻窸窣。她睫毛抖了一下,视线和他短暂地对上,愣了半秒,像是意识到了两人还光着睡在一张床上的事实,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妙的尴尬。
&esp;&esp;“……你好了?不去上学校吗?”她先开口,嗓音带着没完全清醒的哑。
&esp;&esp;“等会儿去。”弗洛里安垂下眼微笑一下,语气很淡,没有情绪的波动。
&esp;&esp;短暂的沉默在房间里停了几秒。
&esp;&esp;旎逻似乎也感受到这种不自在,抬手把脸旁的发别到耳后,努力想找个话题转移一下这和好闺蜜睡了的尴尬。她开口道:“对了,昨天赛伦送了我一个终端。”
&esp;&esp;她的眼睛亮了一瞬,像是找到了缓解气氛的出口,终于是找到些可以说的,“他说下次我要是再走丢,就用那个找他。”
&esp;&esp;弗洛里安的指尖轻轻在被子上滑动,动作缓慢到近乎停顿。
&esp;&esp;“那很好啊。”他勉强勾了勾嘴角,语气柔和,其实他现在也没懂为什么旎逻对那个普通的alpha那么上心,&esp;旎逻不想说,&esp;他也不好追问的太急,&esp;只能顺着她干巴巴的说:“这样你就方便多了。”
&esp;&esp;旎逻没察觉到他的异样,继续说下去:“其实他人挺好的,虽然看起来很冷,帮对我还挺照顾呢。”
&esp;&esp;她说到这儿的时候,嘴角带着很淡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浅棕色的眼睛里有光,像清晨被风吹皱的水面,泛着点细碎的亮。
&esp;&esp;弗洛里安看着她的侧脸。
&esp;&esp;黑发顺着她的肩头垂下来,在浅色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她的神情很平静,却让他看得出,她在说“赛伦”时,是真的带着好感的——那种好感是朋友的,还是更多的,他不想去深思。
&esp;&esp;“是啊,你能遇到这样的朋友,很幸运。”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顺着她的话,却刻意把自己的情绪压得很平。昨天晚上他很high,&esp;但现在心情却糟。
&esp;&esp;在这句话落下的同时,他的指尖在被角上又收紧了一些,像是攥住唯一的依靠。
&esp;&esp;旎逻接着说:“他其实……挺少笑的,有时候还会有点不耐烦,但那是对别人。对我,他至少会听我说完话。我觉得他对我好像是有点不一样吧。”
&esp;&esp;她像是在为赛伦辩解,又像是在整理自己对那个人的印象。
&esp;&esp;这些话,她没有意识到,每一句都在刺激弗洛里安脆弱的神经。
&esp;&esp;弗洛里安忍受不了,移开了视线,看向窗外。
&esp;&esp;阳光正慢慢爬上窗沿,风轻轻掀了下窗帘,带进一丝凉意。他深吸一口气,把那股堵在喉咙里的闷意压了下去。
&esp;&esp;他知道在她眼里,他是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昨天的事,&esp;也只是她对他的友爱而已,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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