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几天后的清晨,宅邸上空的空气被低空飞行器切开,发出一串短促的嗡鸣。军部的专用通讯频段一早就响了三次,佣人们低声走动,脚步急促而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esp;&esp;旎逻从二楼栏杆探出头,看见旎战穿着全套军装立在门厅,领口高扣,肩章在光下冷冷反射着金属光泽。他一手戴着黑色手套,另一只手接过副官递来的加密终端,侧脸线条在晨光里刻得锋利。
&esp;&esp;“泽洛星前线需要增援。”副官的声音低而快。
&esp;&esp;旎战只是简单地点了下头,合上终端,抬眼看了眼楼梯口的旎逻。那目光不带多余情绪,他在无声的告诫她——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最好安分。
&esp;&esp;“半个月。”他出声道,穿上军装的他压迫感更盛,“弗洛里安会在来看你。”
&esp;&esp;旎逻“嗯”了一声,手心在扶栏上不自觉地收紧。她低下头转开眼,免得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再看出什么。
&esp;&esp;十分钟后,飞行器起飞,巨大的气流卷过院中初开的玫瑰花瓣,像骤然抽走了整栋宅子的威压感。
&esp;&esp;旎战离开宅邸的那一刻,旎逻站在窗边看着飞行器消失在云层里。她记得小时候,每次旎战出征,她都会坐在门廊的台阶上看着天,等很久才被父母抱进去,那时候的担心是实打实的——生怕他再也回不来。
&esp;&esp;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旎战一次次平安归来,军衔从中尉一路升到少将,成了同龄军官里少见的年轻将领。时间长了,担心渐渐被一种自信取代———他很厉害,不会有事。
&esp;&esp;她回房对着镜子检查自己:很朴素简单的黑色裤子和白村衫。她在赛伦面前刻意维持这个形象,——贫穷、体力差、只能靠打零工勉强过活的低等alpha。至于家世?她和赛伦说自己是孤儿,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她不擅长说谎,干脆一句话堵死后续追问。
&esp;&esp;推开侧门,她直奔三条街外的图书馆。那是她与赛伦最容易自然碰面的地方。
&esp;&esp;一边走她一边回忆起接近赛伦的不容易。
&esp;&esp;她刚准备靠近赛伦的时候,还不知道他具体的作息——是也在军校就读的弗洛里安帮她拼凑出完整情报的。
&esp;&esp;弗洛里安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强体质oga——正常情况下对信息素几乎免疫,体能、格斗、反应速度都不输给alpha。在军校里,这样的人物总能混到最中心的位置,大家自然都愿意对他多说几句他感兴趣的。
&esp;&esp;通过他,旎逻才知道赛伦有空基本都泡在图书馆,除了周一和周三上午练射击,周五傍晚去一次训练场,这大概是他的全部课外生活。而奖学金几乎是他生活的全部来源。
&esp;&esp;她按着这些情报,一点点创造出偶遇的机会——先是和他坐到同一张阅览桌:
&esp;&esp;“这本……可以借走吗?”旎逻伸手去拿他旁边的一本深色封皮的书。
&esp;&esp;赛伦抬起眼,灰蓝色的瞳孔在灯下像冰面映着光。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馆内阅览。”
&esp;&esp;然后低头继续写。
&esp;&esp;旎逻局促的站在原地停了两秒,有点尴尬的轻声说:“那我在这里看一会儿,可以吗?”
&esp;&esp;她真不擅长往上贴。
&esp;&esp;赛伦没有应声,只往旁边挪了一点位置——既不算多明显的邀请,明显也不是拒绝。
&esp;&esp;她顺势坐下,动作安静,像一只小心翼翼靠近猎人的猫。
&esp;&esp;他们没再说话,只是偶尔会在翻页或换笔的间隙,听见对方呼吸的频率。
&esp;&esp;旎逻知道,这第一步并不在于谈什么,而在于让他习惯她的存在。
&esp;&esp;之后的发展证明,&esp;她这一步走的不错
&esp;&esp;来到图书馆,&esp;借阅区静得能听见翻书声。阳光落在靠窗的长桌上,赛伦正坐在那里,穿着军校制服的衬衫,肩背线条依旧笔直,头微微低着在写笔记,浅金色的碎发在光里泛着冷色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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