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章:感情深化
晚风带着夏末的余温漫进阳台,叶瑶赤着脚踩在微凉的瓷砖上,看秦宇蹲在花架前给那盆茉莉换土。他挽着袖口露出小臂,麦色皮肤在夕阳里泛着暖光,指尖沾着的泥土蹭到额角,倒像只笨拙的大型犬。
“小心点,别把花苞碰掉了。”她从身后递过湿巾,被他反手攥住手腕往怀里带。后背撞进温热胸膛时,叶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混着青草香,是上周一起去超市挑的柑橘味,当时他还笑说“以后家里就用这个味道”。
“换完土就能多开两茬花,”秦宇下巴搁在她发顶轻轻晃,“等天冷了移到客厅,过年正好能闻着香。”
叶瑶指尖划过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忽然想起第一次来他住处时,这阳台还堆着半箱没拆的快递。现在藤架上爬满了她种的牵牛花,角落里摆着两人去海边捡的贝壳罐,连晾衣绳上都晾着两件同款不同色的纯棉T恤。
“秦宇,”她转过身环住他腰,“上周我妈打电话,说想让我们国庆回家吃饭。”
秦宇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用胳膊把她圈得更紧:“阿姨没说别的?”
“就问你爱吃什么菜。”叶瑶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红了。他们交往两年,双方父母早就默认了关系,只是前些时候秦宇在忙公司晋升,她又在备考职称,总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正式拜访。
“那得提前准备点礼物,”他摸着下巴盘算,“叔叔爱喝的那瓶酒我记得放哪儿了,阿姨上次说的那款面霜……”
“不用那么紧张啦。”叶瑶踮脚擦掉他额角的泥渍,指腹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隔着薄薄的棉质衬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像窗外渐次亮起的路灯,一下下敲在心上。
晚餐后秦宇在厨房洗碗,叶瑶蜷在沙发里翻婚纱杂志。暖黄的灯光漫过书页,把模特身上的蕾丝裙摆照得像撒了层金粉。她忽然想起什么,举着杂志跑到厨房门口:“你说我们拍婚纱照,去海岛还是去古镇?”
水流声戛然而止。秦宇转过身,水珠顺着他干净的下颌线往下掉,滴在深蓝色围裙上洇出小水痕:“你喜欢哪里?”
“海岛的话能穿拖尾纱,”叶瑶指尖点着杂志上的碧海蓝天,“但古镇的青石板路好像更有感觉,你看这张,夕阳下牵着手走在巷子里……”
“都去。”秦宇擦干手走过来,从身后圈住她肩膀往杂志上看,“婚假多请几天,先去海岛拍日出,再去古镇拍晚霞。”
叶瑶笑着翻过一页,忽然被某款中式礼服吸引。正红色的缎面上绣着缠枝莲,领口滚着精致的珍珠边,像极了奶奶压在樟木箱底的那件嫁衣。她指尖轻轻抚过纸面,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奶奶说,结婚穿红色才喜庆。”
“那就订一套中式的,”秦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喉结轻轻动了动,“再订一套你上次在婚纱店多看了两眼的鱼尾裙。”
叶瑶忽然转头看他,客厅的落地灯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她忽然发现他眼角的细纹比刚认识时深了些,却像浸了温水的棉线,让人觉得踏实。
“我们要不要把主卧的飘窗改成书桌?”她忽然想起什么,拉着他往卧室走,“你办公的时候就能晒到太阳,我还能在旁边看书。”
秦宇被她拽着跌坐在床垫上,弹簧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叶瑶跪坐在他面前比划:“左边放你的台式机,右边留块地方给我放笔记本,窗台摆两盆多肉,窗帘换遮光的……”
“好。”秦宇伸手按住她在空中挥舞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他忽然低头凑近,鼻尖蹭过她的脸颊,“那衣柜得换个大点的,你的裙子快放不下了。”
叶瑶的脸颊腾地红了,伸手推他的胸口,却被他顺势揽进怀里。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凉:“还有什么想法?”
“想在阳台装个吊椅,”她埋在他颈窝闷闷地说,“冬天裹着毯子晒太阳,夏天……夏天能看星星。”
“装。”秦宇的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满足的猫,“楼下小公园的樱花树明年该开花了,到时候我们的卧室正好能看见。”
叶瑶忽然想起去年春天,他们还挤在出租屋里,窗户正对着斑驳的墙面。有次下大雨,空调外机漏水溅了她一窗台的泥点,秦宇冒雨爬出去修,回来时浑身湿透,却举着从楼下摘的野蔷薇笑:“你看,雨里开得还挺精神。”
“秦宇,”她忽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们什么时候领证?”
秦宇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的惊讶慢慢变成柔软的笑意。他伸手抚过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你想什么时候?”
“下个月?”叶瑶咬着唇看他,“或者等你忙完这个项目?”
“就下月初吧,”秦宇的拇指按在她的唇珠上,声音低得像浸了蜜,“那天是农历初八,我妈说宜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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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瑶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她看着他眼底清晰的自己,忽然笑出声来。窗外的路灯不知何时亮了,暖黄的光透过薄纱窗帘漫进来,在地毯上织出细碎的光斑。
“那得赶紧预约民政局,”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听说好日子要排队呢。”
“已经约了。”秦宇的笑意在眼角眉梢漾开,“上周路过的时候顺便约的,本来想等你先说。”
叶瑶愣住了,随即被巨大的暖流裹住。她埋在他胸口笑得肩膀发颤,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打湿了他的衬衫。
“你怎么这么坏。”她捶着他的背,声音哽咽着却带着笑。
秦宇任由她打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窗外的晚风吹过树梢,带来远处孩童的嬉笑声,客厅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像在数着他们共度的每一分每一秒。
“对了,”叶瑶忽然想起什么,从他怀里挣出来,“我妈说要给我们打组红木家具,问你喜欢什么款式。”
“听阿姨的,”秦宇顺手抽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她比我们懂这些。”
“不行,你也得说想法,”叶瑶固执地摇头,“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秦宇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那就让师傅在餐桌腿上刻朵茉莉,像你养的那盆一样。”
叶瑶的心动了动,想起刚认识时,她在公司楼下的花店买茉莉,秦宇正好来取快递,不小心撞翻了她的花束。他蹲在地上一朵一朵捡起来,手指被花刺扎出小血珠,却抬头对她笑:“这花挺香的,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样。”
“还要在婴儿房留面涂鸦墙,”她忽然红着脸补充,声音细若蚊蚋,“万一……万一以后有孩子呢。”
秦宇的呼吸忽然变得滚烫,他猛地把她按在床垫上,吻密集地落在她的额头、鼻尖、唇角。叶瑶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和她的重合在一起,像两株缠绕生长的藤蔓,早已分不清彼此。
“好,”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都听你的。”
夜色渐深,卧室的灯不知何时被关掉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来,照亮地毯上散落的杂志,某一页正好摊开在海岛婚纱照上,碧海蓝天下,新人相视而笑的模样,像极了此刻相拥的他们。
窗外的茉莉不知何时开了,清甜的香气顺着微风飘进来,混着屋里淡淡的柑橘香,在寂静的夜里慢慢发酵。叶瑶窝在秦宇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未来,正像熟透的果实,一个个落在他们掌心。
“秦宇,”她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的下巴,“明天去看看窗帘吧。”
“好。”秦宇收紧手臂,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月光漫过他们交握的手,无名指上仿佛已经戴上了无形的戒指,凉丝丝的,却暖得人心头发烫。远处的霓虹在窗帘上投下流动的光影,像一条蜿蜒的河,载着他们的期许,慢慢流向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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