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确实挺有趣。”塞罗亚认同地点了点头,又歪了歪脑袋,好奇发问:“那你觉得刚刚吃的东西,哪个最好吃啊?”
德罗维尔的心咯噔了一下,抿了抿嘴,一时间冒出来一股莫名的心虚的感觉。
他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刚刚那些吃食的口感,半天才纠结地说出。
“额,刚刚那一款豆乳甜糕,口感很细腻,也不是太甜,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吃起来特别软塌塌的烧饼,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它不好吃,只不过我可能还是更喜欢吃烧饼。”
塞罗亚理解地点了点头,淡定地说:“那就是不够喜欢啦,下次不吃这个,我们可以换烧饼吃。”
德罗维尔哽了哽,这下就更不敢随意开口了,蹙眉,冷静地思考了一阵子,这才慢腾腾地说。
“其实,刚刚喝的众生百味茶就不错,酸甜苦辣具有,挑时间可以把他们带回去给其他几个人尝尝,说不定瑟琳会很喜欢。”
塞罗亚一愣,下意识转头去看后方的摊位。
只见刚刚他们买过茶的那个摊位,摊主已经极为迅速地推着车子跑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而在他刚刚停留的地方,赫然有好几杯茶水泼过的痕迹。
甚至还有已经走远的客人气冲冲地跑回来,就为了狠狠地朝他吐几口口水。
这,这怎么也不像是好喝的样子吧。
塞罗亚犹豫着去看德罗维尔,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可德罗维尔明明唇角上扬,眼底都含着笑意,喜悦之情丝毫不作伪,让塞罗亚想要出口的话全部都吞了回去。
“德罗,你真的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他忍着想要质疑的心又问了一遍,眼睛瞪大,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德罗维尔看着想笑,一方面想要逗他玩儿,另一方面也想要坑害一下魔宫里的其他人,于是毫无心理负担地又应了一次。
“我没有必要骗你呢,塞罗亚挑的东西都特别合我胃口,我们到时候把他都买一次,”他面不改色地撒谎,顺带着还抹黑了其他人,把他们全都拉下了水,他说:“我和瑟琳她们口味都挺像的,既然我喜欢,他们肯定也喜欢。”
竟然还不止德罗一个人喜欢,塞罗亚再度被震撼,又去想刚刚那杯茶的难以描述的奇特口感,只是想想就没忍住又皱了皱眉头。
即便是如此,他依旧不死心,又挣扎片刻,强迫自己去回忆,脑子里刚刚那些吃过的食物飞速滑过,每一样的味道都能够让他毫不犹豫地飞快跑路,一时间,他的脸色变幻莫测。
但看着德罗维尔一脸欣赏的表情,塞罗亚品了品,慢慢地还是把自己说服了。
他想,也许,德罗维尔他们的口味就是这么独特吧,这就是高等魔族和大家不一样的地方,能忍常人之不能忍,看来等会儿找其他的小摊美食时,得专门挑魔族大众不喜欢的口味。
正当塞罗亚陷入沉思时,面前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似乎有人在争抢着什么,还没等他去探头凑个热闹,不远处就飘过来一张传单,差点糊到了他的脸上。
塞罗亚手忙脚乱地拽住了传单,低头一看,却再度陷入了迷茫,眨巴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带着点求助意味,钻进了德罗维尔的怀里,仰着头可怜巴巴,软软地问。
“德罗,这是写的什么字,我怎么看不懂啊?”
德罗维尔弯腰,将传单抓到了手里,眯着眼睛细细地辨认了片刻,这才没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揉了一把塞罗亚的脑袋,道:“小文盲,真的是大字不识几个了,不过我还愁怎么跟你说呢,这东西,就是我带你来的另外一个原因。”
“我们来的这个地方,被称为魔族集市街,之所以这么多人往来,小贩也众多,就是因为它这个地方有一个特别出名的拍卖会,拍卖会上的东西数不胜数,中低档的拍卖品随便拿出去一样都是引人争抢的稀世珍宝。但在拍卖会,这些都只是寻常物件,甚至可以当作高档拍卖品的添头,足以见得这拍卖会的底蕴。”
“魔族很多旧贵族都会在这特定的拍卖日前来逛集市,就连我,都会偶尔来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买回去给魔宫添点富贵气。”
“珍宝,”塞罗亚喃喃,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拽着传单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一瞬间变得紧张了不少,那股劲,就好像一松手,这富贵就要从手里溜走了一样,不过他到底还是不了解这拍卖场,想了想,他有点好奇地问:“既然是拍卖会,可以买东西,那我们也可以把东西送过去卖吗?”
“当然可以,”德罗维尔将传单随手塞进了口袋里,带着塞罗亚转了个方向,朝着某个黑黢黢的墙壁走过去,边走边解释:“不然的话,只出不进,拍卖会哪来的那么多宝贝,我算是拍卖会的大客户,等会儿直接带你去最顶层的包厢里看看,但时候你就知道拍卖会的乐趣了。”
“大客户,乐趣,”塞罗亚重复了一遍这两个词,很快就恍然大悟,他猜测:“是因为你买的东西特别多吗,我记得瑟琳经常抱怨你败家,不把钱当钱,所以,钱都是花在这个地方啦,你在这里享受花钱的乐趣。”
他盯着德罗维尔的表情很不可置信。
德罗维尔尴尬地咳了咳,眼神游离,一时间竟然找不出来什么话来反驳,许久才小声说。
“也并不完全是这样,买的确实不少,但我卖的东西更多,这拍卖会中低档的宝贝,百分之五十都是从我这里漏出去的,然后我会用这些低档宝贝卖出去的钱,拍那些更高档的东西,只是由于价格不对等,我每次都要补贴一点而已。”
“瑟琳应该只是在抱怨我没有把低档宝贝卖的更贵一点,最好的情况,是我在这里可以不花钱,毕竟,这些低档宝贝基本也都是被那些旧贵族拍下的,他们的钱不坑白不坑。”
沉默,一片死寂……
塞罗亚努力转动脑筋思考了片刻这句话,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指出了最关键的一点:“所以还是花了很多钱,卖了很多东西,但是没有赚到钱,在瑟琳那里,就是亏本生意。”
德罗维尔有点挂不住脸,手握成拳,抵在唇前,慢吞吞地咳了咳,假装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不聊这个,拍卖会的物品才是重中之重,等会儿我们到了之后,他们会给我们一个册子,册子上面有着今天会卖出的所有物品,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喜欢就告诉我,我全买了。”
“好哦,我会认真看拍卖的,”塞罗亚立刻应了一声,但很快,他就转头盯着德罗维尔看了一会儿,又缓缓地吐出一句话:“德罗,我觉得这个拍卖会的老板对你特别好。”
“怎么突然有这感想?”德罗维尔挑眉,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似乎并不太想和那个拍卖会老板有什么联系。
塞罗亚诚恳地回答:“因为他竟然没有在物品后面标注卖方是谁,大家都不知道你偷偷地在以卖抵买,你甚至可以在大家叫出价格的时候,混在里面提价,这样,你能够得到的钱就更多了。”
“眠眠好聪明啊。”
德罗维尔眼底划过一点讶异,似乎没有想到塞罗亚会思考到这一层,脚步慢慢停了下来,半蹲下身子,手一抬,捏着塞罗亚的脸颊,左扭右扭盯着看半天,拧着眉嘀咕。
“是眠眠啊,也不是旁人假扮的,怎么一下子变得聪明不少,是不是那几个家伙把你带坏了,都知道这种鬼点子了。”
塞罗亚的脸颊一点点红了起来,睫毛缓缓颤抖,鼓着腮,不太高兴他说自己原来不聪明,抬手就要抚开德罗维尔的手,但对方剩下的话就迅速飘进了他的耳里。
“那眠眠有没有猜到,这一次的拍卖会,我一件卖品都没有寄过来,所有的珍宝,都是旁人送过来的,不过,虽然我不知道这次拍卖的有什么,但我倒是真的想要把这些东西都买下来,送给你。”
“送给我干嘛,”塞罗亚不争气地气势弱了下来,一捂脸,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他强调:“不要浪费钱,德罗。”
德罗维尔唔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抹怀疑的光,探过身子,反过来拧了把塞罗亚的耳朵,他轻轻叹气:“塞罗亚,小小年纪,不要想那么多,我这点钱还是有的,他们平时也只是说着玩玩,要是真的把钱花的一点不剩了,他们早该冲过来把我刀了,才不会放任我在外面继续撒钱。”
塞罗亚却眨了眨眼睛,表情更羞涩了些,他小声嘟囔:“我不是这个意思……”
德罗维尔笑眯眯地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塞罗亚深呼吸一口气,垂着的头抬了起来,直视着德罗维尔的眼睛,眼底闪着点点的光,德罗维尔一下子愣住,屏住呼吸,等待着下面的话。
他有点猜到了,这可能是塞罗亚为数不多能够表露真心的时候。
塞罗亚舔了舔唇,鼓起勇气地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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