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小时不喜欢我吗?”潇澈在“报复”他。时绫眼前一阵阵发黑,要吓晕过去了。“过来。”这一声太过突兀,打破了落针可闻的岑寂。泽夜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月光将他挺拔的身姿投在墙上。先前沉默地如同木雕,此刻浑身充斥着威压,声音也如同淬了冰一般寒凉,直直地凝视着角落里无措的小花精。时绫如蒙大赦,几乎是本能地朝着声源跌跌撞撞地扑去,等他混沌一片的脑子逐渐清醒,整个人已经栽进了泽夜的怀中,泽夜的衣襟被他抓得皱皱巴巴。而泽夜也箍住了他的腰肢,将他困在怀里,将一切都阻隔在外。他垂眸看着怀中瑟瑟发抖地缩在怀里的小花精。小花精正全身心地紧紧依赖依偎着他。泽夜紧绷的唇角松动了些许,忽然抬手抚了抚时绫已经没有那么肿的眼眶,感受着眼睫在他指腹上刮过的触感,问:“受欺负了?”时绫虽被吓得不轻,可他理智仍在。潇澈一直都是一副没个正形浪荡的性子,只是喜欢同他玩闹,并无恶意也没伤害他。他不敢看泽夜的眼睛,摇摇头,但没说话。泽夜默了片刻,忽然牵起他的手往外走,“今夜起,你便搬去本座房中,与本座同住。”时绫被泽夜半拉半拽到了正房,直到房门“砰”地合上,他才如梦初醒,一下挣开泽夜的手,连连后退几步。“仙尊……”他慌忙摇头摆手,指尖都透着惊慌的颤意,声音细弱,“这、这不合规矩,弟子怎能与您同榻而眠。”泽夜站在原地未动,月光顺着没关紧的窗缝漏进来,恰好撒在他发烫的脸上。他瞥了眼低垂着脑袋的时绫,指尖抬了一下,窗子便悄无声息地合上了,卧房内陷入昏暗,墨色掩去了他脸上的绯色。“你偷亲本座时,”泽夜缓缓开口,声线依旧冷冽如寒霜,唯有尾音有一丝丝微不可察的紧绷,“怎没想过不合规矩?”时绫猛地抬起头,下意识挺直了脊背,理直气壮道:“弟子没有偷亲您啊。”他分明是不小心碰到了而已,而且当时也解释清楚并非故意而为,泽夜明明十分大度地原谅他了,为何现在突然又回过头来说是他偷亲的?“仙尊,弟子不是有意为之,是不小心碰到的,您不是原谅弟子了吗……”时绫声音虽弱却执拗,好奇地看向床榻边立着的颀长身影。泽夜倏然转过身背对时绫,即便知道时绫不可能看清他的脸,可他还是惶恐不安,一颗心跳得飞快,耳尖烫得发痒。半晌,他像个孩童一般犟嘴:“你就是故意的。”“弟子不是。”“你就是。”“不是。”“就是。”时绫没忍住反驳了两句后才猛然意识到与仙尊顶嘴可是大不敬,于是急忙捂住了嘴,认命地沉默了。说他是那他就是吧。泽夜等了几息,没等到反驳的话语,然而时绫的沉默让泽夜最终把自己也骗了进去,对他犟嘴出来的时绫“故意”亲得他而深信不疑。泽夜负手而立,袖中的指节因紧张微微蜷起,胸口发闷,“本座平生还从未被……”话到一半,他喉结滚了滚,有些难以启齿地顿了一会,才继续道:“……轻薄过。”下颌绷紧,眼睫低垂遮住了眸子里闪烁的异色,他清咳一声,嗓音哑了几分,“你难道不该对本座……”负责?赔罪?还是……后半句卡在喉间,他只顾着和谁较劲,甚至还未想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时绫听到泽夜并非要责罚他后松了口气,随即眼睛一亮,兴冲冲道:“仙尊,那您亲回来吧!”泽夜身子晃了晃,险些没站稳,被时绫如此直白的话语激得耳根发烫,眼神晦暗不明地回头望向天真烂漫的小花精,抿了抿干涩的唇。时绫全然不觉有任何不妥,反倒还三两步走过去,伸手拉了拉泽夜的袖角,语气诚恳:“仙尊若是觉得吃亏了,就亲回来吧。”他眨了眨眼,一脸坦荡,“弟子与您同为男子,不用不好意思。”躁动的心突然跌入谷底,一股莫名的酸意骤然涌上心头,泽夜侧首,目光沉沉地落在时绫脸上,道:“你真是如此想的?”心机深重的泽夜用拐弯抹角的话语试探,然而时绫压根听不懂,用力点头,“嗯!”泽夜视线移至无声无息慢慢开了一条缝的房门,眸色愈发黑沉,良久才低声问:“只要同为男子,就能亲你?”气氛蓦地变得沉重压抑,时绫一时也不敢答得那么快了,小心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可卧房内太过昏暗,看不清泽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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