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渊。如此清晰的指令,容不得半分质疑。
石像的巨掌已然压到头顶。
就在这一刻,橙瓜猛地抬头。眼中迷茫尽散,取而代之的是决绝的清明。她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对着那压下的巨掌,也对着这片无尽的荒漠,嘶声呐喊:
“我拒绝!”
这三个字如同利刃劈开了画卷。
沙海、烈日、石像、卡姆和织梦关切的脸……一切开始扭曲、剥落,像被打碎的镜面。
空间本身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黑暗吞噬了一切。
紧接着是刺耳的警报声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橙瓜剧烈地喘息着,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纯白色的金属舱顶,柔和的冷光照明。
她正躺在一个连接着无数线缆的维生舱内。舱盖缓缓滑开。
两张脸几乎同时出现在上方。
一边是鸦,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几缕汗湿贴在额角,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眼里此刻盛满了未散尽的紧张,见她睁眼,立刻扯出个招牌式的、有点欠揍的笑容:“你终于醒了?”
另一边是时渊,男人面容冷峻,身形挺拔如松,穿着笔挺的深色制服,一丝不苟。
他先快速扫了一眼旁边屏幕上滚动的数据,确认她的生理指标稳定,才将目光落到她脸上,眼神深邃沉稳:“欢迎回来,橙瓜,不知道为何你陷入了很久的沉睡。”
橙瓜撑着还有些发软的身体坐起,目光掠过鸦,落在时渊脸上,缓缓开口,声音因久未使用而微哑:
“时渊,我梦里的父母……”
她顿了顿,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们到底怎么了?”
时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连最细微的肌肉牵动都没有。但鸦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眼神下意识地飘向时渊,又迅速收回,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舱内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只有警报解除后单调的提示音,在空旷的空间里规律地回响。
滴。滴。滴。
时渊的目光平静无波,声音沉稳如常:“你的父母在十五年前的白塔事件中牺牲。这是你早已知道的事实。“
维生舱的指示灯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鸦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伸手去扶橙瓜:“先出来吧,你躺太久了。“
橙瓜推开鸦的手,视线牢牢锁住时渊:“那为什么梦里的石像会说,那里有我身份的答案?“
“梦境会放大你潜意识的恐惧和疑问。“时渊操作着控制面板,调出橙瓜的生理数据,“你最近任务负荷过重,我建议你接受心理评估。“
“时渊。“橙瓜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为之一滞,“我醒来前,那个石像最后对我说了一句话。“
鸦的动作顿住了。
“问问你的指挥官,为什么唯独不让你查看白塔事件的档案。“
“我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希望你没有忘记那些经历和情感。”
“欢迎回来,橙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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