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陈果果这样不顾一切地大喊大叫,小区门口很快聚集了一些人。
有抱着狗的阿姨,有经过小区门口的陌生人,还有牵着宝宝的妈妈。
宝宝好奇地看着他们,迈开短短的腿想要往前走,被妈妈用力拉了回去。
陈果果用力拉着商年的手臂,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望着周围越来越多的看热闹的人,陈果果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她觉得她变成今天这样,形象全无的在小区门口大闹,全都是商年害的,她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所以看着商年茫然无措的面孔,她心里升起一种隐秘的报复快感。
“大家帮我评评理啊,”陈果果抓着商年不让他离开,眼里迅速升起一层水雾:“他把我男朋友抢走了,我现在来找我男朋友,他不让我进去。”
“小伙子看着挺白净,怎么是个……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抱着狗的阿姨厌恶地皱起眉头。
保安还想帮商年解围,不等他开口说话,那个抱狗的阿姨又开口了:“小孙你也真是的,要懂得变通,人家小姑娘来找自己男朋友,你就通融一下,放她进去嘛。”
“就是。”
有几个年轻女生义愤填膺,附和着阿姨的话。
商年的胳膊很疼,被陈果果指甲掐到的地方可能破皮了。手背上的医用胶布也被鲜血染红了一块斑点。
他站在人群里,脸色苍白,微微含着肩膀,抓在打包袋上的手指可以看到泛白的关节。
陈果果的声音很刺耳,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抱狗的阿姨尤为愤怒,涂着丹蔻的指甲几乎要戳到商年的脊骨上去。
唯一愿意帮助商年的保安小孙被人群刻意的隔离到外面去,站在外面干着急,拿起对讲机请求其他同事过来帮忙。
保安队的队长咳嗽一声,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只负责保护业主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至于这种私事,你尽量少掺和。”
否则小区里那些正义感爆棚的大妈光用口水就能把他淹死。
“让闫鹤下来吧。”陈果果看着商年,“见不到他,我是不会走的。”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联系到闫鹤了,不管她用什么办法,就算是发语音寻死觅活,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陈果果一下子就猜到,肯定是商年拿了闫鹤的手机,不让闫鹤跟她联系。
嫉妒,还有恐惧的情绪快要把她淹没了。
嫉妒商年可以和闫鹤在一起,而她只能像个可怜虫一样,给闫鹤发着一条条等不来回应的消息。
她甚至不知道要不要感谢商年,要不是商年的出现,要不是他把闫鹤抢走,她也许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原来是喜欢闫鹤的。
“就当我求你了,”陈果果闭了闭眼,一串串泪珠从脸颊上滚落:“把他还给我吧。”
商年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
“他不在这里,你找错地方了。”
他想抽回自己的胳膊,但陈果果的手紧紧地扣在他的手臂上,似乎抓住了他,就能找到闫鹤。
陈果果不肯松手,两个人僵持不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前面的人跟后面刚到的解释眼前的场景:“那个小伙子,哎呀别提了,他抢了人家小姑娘的男朋友,小姑娘找上门来了,你瞧瞧哭成什么样了。真是白瞎了那张脸,要不怎么说人不可貌相……”
来人了然,看向商年的时候,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没有人怀疑陈果果说的是假话,毕竟她的眼泪看起来太真,绝望的情绪太浓烈。
反倒是商年,从头到尾,一直白着一张脸,没有解释,也没有任何反驳。
在围观的人看来,沉默,代表着他承认了罪行。
闫鹤接到陈妈妈的电话,陈妈妈在电话里说,陈果果给闫鹤发消息,他不回,所以连午饭都没吃就出门了,说要去找闫鹤,当面问个清楚。
她拦不住陈果果,也不知道陈果果去了哪里,有些担心,所以打电话问闫鹤在哪里。
说着说着,陈妈妈克制住语气中的哽咽,轻声道:“小鹤,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错,两个孩子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几天,陈果果在她面前总是哭,求她去把闫鹤劝回来。
她知道,要是自己找了闫鹤,闫鹤会看在她的面子上,照顾一下陈果果的情绪。可是两个孩子对她来说同样重要,闫鹤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是哪一个受了委屈,她都会心疼。
她不想为难闫鹤,只能留在这里陪着陈果果,抱着她以泪洗面。
中午她在厨房做饭的时候,陈果果神情恍惚地走进卧室,化了妆,换上了漂亮的裙子。
“妈,”她说:“他为什么不理我,他凭什么不理我?我要去找他,找他问个清楚。”
“果果……”
陈妈妈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追出来,只能看到陈果果抓起车钥匙离开的背影。
等她从家里追出来,电梯已经关闭运行了,不管她在外面怎么拍打按钮都无济于事。
“小鹤,”陈妈妈的尾音有些颤抖:“果果现在的状态开车会不会有危险……她到底去哪里找你了,你在哪里,你告诉阿姨,阿姨现在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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