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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小剑鞘（第1页）

两人做出决定之后便不在躲避，魔界日渐嚣张，或者说仙魔大战之后它如此安静便是养精蓄锐，为了有一天能再度与修仙界一战。

凌霄拉着施苒一同站在龙吟剑上，看着山间血色云雾翻滚，凌霄第一次有了一丝紧张的感觉“跟紧我！小心！”

施苒点点头忽然问了个凌霄难以回答的问题：“师尊，我为什么没有剑？什么时候我才能有自己的佩剑？”

凌霄深深的看了施苒一眼，半晌才道“这次若能平安…？便送你！”

施苒高兴了“最漂亮的吗？”

凌霄点头，冰溪不一定是最厉害的我，但一定是这修仙界最漂亮的佩剑！

血色漩涡在两人面前旋转，魔气如活物般伸出触须。这就是噬魂瘴！让这瘴气污染山河，还不如他们穿过这瘴气，直达魔界！

眼看着这漩涡要将两人淹没，凌霄却不由得再次叮嘱：“跟紧我。“

施苒点头，更加攥紧了凌霄的手，看着他单手结印，一道金光屏障将两人笼罩。施苒注意到他手臂上的绷带又渗出血迹，却不敢出声提醒，这个时候她还是老实点，千万不能再拖后腿了。

踏入漩涡的瞬间，施苒仿佛被扔进沸腾的血池。千万个凄厉的哭嚎声灌入耳膜，无数枯瘦的手从虚空中伸出，试图撕扯她的魂魄。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突然手腕一紧——凌霄的手像烙铁般钳住她，硬生生将她拽出乱流。

“呼吸。“

施苒这才发现自己的肺部灼烧般疼痛。她大口喘息，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暗紫色的天空悬挂着一轮血月，枯骨铺就的道路蜿蜒至远方城堡，空气中漂浮着灰烬般的魔气颗粒。

更可怕的是，这些颗粒正试图穿透金光屏障。每渗透一粒，凌霄的眉头就皱紧一分。

“师尊，你的伤...“

“无碍。“凌霄打断她，剑尖挑起一道符箓，“噬魂瘴是心魔的眼睛，从现在起，不要离开我三步之外。“

施苒点头，却在低头的瞬间僵住——地上枯骨突然组成八个血字：欢迎回家，小剑鞘！。

龙吟剑骤然出鞘，剑气将骨字劈得粉碎。凌霄的背影绷得像拉满的弓，施苒却敏锐地发现他剑穗上那颗玉珠出现了裂纹。

“她读取了我的记忆。“凌霄的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风里，“关于你...“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塌陷。施苒脚下踩空，坠落的瞬间看到凌霄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般划过——青衣女子在虚幻中微笑，凌霄跪在血泊里不解的看着她，还有...

“醒醒！“

脸颊的刺痛让施苒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凌霄怀里。他指尖还残留着打她耳光用的灵力，眼底却翻涌着后怕。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十二具穿着仙门服饰的青铜傀儡正从四面八方逼近。

“是噬心魔的看门狗。“凌霄将她护在身后，龙吟剑发出清越长鸣，“跟在我剑影范围内移动。“

施苒点头，她也不是完全无用，手中是凌霄给的符纸，而那些符纸都已经写好，什么万雷引，明火符，隐身符…应有尽有。

看势头不对她便甩出一张符纸，总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师徒两人配合默契，这些傀儡就像纸片人一样纷纷倒下。

当第三具傀儡倒地时，她突然发现这些傀儡的面容——全是青年时期的凌霄。

“小心！“

一具傀儡突然突破防线，骨爪直掏施苒心窝。凌霄回防不及，竟用身体挡在她面前。骨爪穿透肩胛的闷响中，施苒看到傀儡嘴唇蠕动，吐出与凌霄一模一样的声音：“凌霄，你是谁？...“

猩红剑光炸裂，剩余傀儡尽数化为齑粉。凌霄半跪在地，肩头血洞汩汩冒出黑气。施苒撕开他衣襟的手在抖，魔气腐蚀的伤口边缘已经泛起青紫。

“清心丹没用了...“她声音发颤，突然将掌心按在自己眉心朱砂上，“师尊说过，这是用您心头血画的保命符...“

“不行！“凌霄猛地攥住她手腕，却因剧痛闷哼一声。施苒趁机将沾了朱砂的指尖点在他伤口上，金红光芒暴涨，魔气如活物般尖叫着被逼出。

凌霄的眼神变了。当最后一丝黑气消散时，他突然将施苒拽近，鼻尖几乎相触：“你知道心头血符意味着什么。“

施苒咽了口唾沫。古籍记载，以心头血为契者，生死同命。

笛声突然从城堡方向飘来，甜蜜得像情人低语。凌霄脸色骤变，龙吟剑自动飞入手中：“有人在催动噬心魔本体。“

道路尽头的城堡开始扭曲，砖石化作蠕动的血肉。施苒突然按住太阳穴——这笛声一直飘啊飘，直到她看到一个女孩子，和她长的一模一样，却毫无形象的啃着鸭脖，边啃边思哈，却依旧停不下嘴。

“别看。“温暖手掌盖住她眼睛，凌霄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噬心魔在挖你的恐惧。“

“那不是恐惧。“施苒拉下他的手，直视那双总是藏着秘密的眼睛，“是记忆对吗？我好像跟你们不大一样...“

血肉城堡突然爆裂，巨大的阴影腾空而起。噬心魔本体——一团长满眼睛的黑色雾霭笼罩了血月，每只瞳孔里都映着凌霄的脸。

“终于来了，我的少主。“千百个声音重叠着响起，“如果当初，你母亲的同伴没有一起来，或者你没有危在旦夕，你就会留在我们这里…“

凌霄的剑气突然暴走。施苒被气浪掀翻，抬头时看到此生最恐怖的景象——噬心魔的雾气渗入凌霄七窍，而他竟在微笑，额间浮现出与朱砂印同源的血纹。

“师尊！“

她扑上去的瞬间，世界突然静止。噬心魔的狂笑、血月的微光、甚至飘落的灰烬都凝固在空中。唯有凌霄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像战鼓般震得她胸腔发痛。

“这是...心跳结界？“施苒突然想起某本禁书记载，当剑修濒临入魔时，心脏会本能地创造绝对领域。

她摸索着握住凌霄的手，将额头贴在他心口。如果记忆没错，书中就是这么说的——

“剑太利易折。“她轻声念出不知从哪想起的咒语，“让我当您的剑鞘吧。“

朱砂印突然发烫。静止的世界开始龟裂，施苒感到意识被拽入某个深渊。最后的视野里，她看到只有四岁的凌霄抱着比他还高的剑站在魔界哭的伤心，而成年版的师尊正用染血的手指，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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