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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观影体17（第1页）
观影室内一片出奇的寂静，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见那道红色的身影从天台一跃而下，如同一道灿烂的划痕，未曾在哥谭市的天空留下任何痕迹，至此坠落于地。
鲜血如同展开的翅膀、刻画出形状不明的纹路，那痕迹看起来有几分像是哥谭市的地图，极其惨烈的尸体让人忍不住怀疑，泽利斯真的还能像之前被扎斯先生抹喉那样再度从地上爬起来吗？
“他还能爬起来的吧。”迪克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嘶哑，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他渴望从身边的人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以此安抚他或许早已知晓真相的理智。
迪克虽然总是表现得觉得泽利斯·泽维尔这小鬼是个‘死孩子’，总是抱着无奈、甚至是略有几分嫌弃的神色在看这个【观影】。
但这并不意味着迪克真的想要见证泽利斯的死亡。
不仅因为泽利斯只是个孩子，更是因为泽利斯是另一个世界的杰森·陶德的锚点，仅仅是通过【观影体】的几个片段，他们便能知道泽利斯对杰森有多重要。
“他之前被割喉也能爬起来，这次他也一定可以。”达米安坚定的说，只是他抱着中国咬人包菜的手默默收紧了几分。
其他人没有说话，芭芭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杰森。
杰森凝视着那屏幕，几乎要钻进去的样子。他的手指略微收紧，他尽可能的维持着平静的模样，焦急的期待着泽利斯从地上爬起来的画面。
那刚被杰森揍过的猫头鹰法庭议员本想发出嘲笑，却又在牵扯到嘴角的疼痛时硬生生的忍住了继续挑衅杰森·陶德的心情，他刚才被揍飞了两颗牙呢，感觉颧骨都被打裂了。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躺在地上那具残破不堪的尸体在还不算寒冷的季节已经招来了蚊虫和老鼠，报警的人们只敢驱逐老鼠，却不敢离尸体太近驱逐蚊虫，毕竟这具尸体的死状实在不好看。
很快警笛声便驱逐了围观的、窃窃私语的人群，黄色的警戒线将死亡分开，这在哥谭市并不少见，不是吗？
哥谭市无时无刻都被死亡拥抱着，死亡随机挑选他的猎物，引诱另一人犯下杀戮。在阴影之下，每天都有人在死去。
但像这个血肉模糊的红发青年死亡的姿态却是少见，他没有死在阴影之下，而是暴露在太阳之下，就像是竭尽全力挣脱黑暗，倒在光明之中。
他早已僵硬的脸颊上仍挂着一抹几近扭曲的笑，像是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他一人完成了对抗世界的革命。
他在无声的对猫头鹰说，瞧，我可以做到。
迪克踩着警靴钻进警戒线内便看到了这一幕，早在他听闻事发地点时，心中便涌上了些许不安——蝙蝠洞内每个人都知道杰森把他的小树苗藏在什么地方。
而当他真的看见那散开的红色之后，他的心咯噔了一声，然后迅速坠到了谷底。
为什么会是泽利斯，怎么是泽利斯？
泽利斯的状态明明已经好起来了！他已经半个多月没有露出幼年时那种阴郁封闭的模样了。
迪克亲眼看着他开始笨拙地探索这个陌生的世界，用自己磕磕绊绊的方式尝试着接纳周遭的一切。那微弱却真实的光亮，曾让所有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群⑹⒏饲⑻⑻⑸⑴舞⑥
为什么会在今天，倒在他面前？倒在这里？
受过特殊训练的迪克只是看一眼，便清楚泽利斯是怎么死的，从天台跌落，没有任何外力影响，他就只是走过去，然后落下。
机车的嗡鸣声响起，迪克立刻向后看去，果不其然是杰森。
迪克很难形容这一刻杰森的表情，迪克从未在杰森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杰森此刻的表情。
就像是大脑受到了过于激烈的冲击而导致的表情失调一般，他的眼神是迷茫的，完全无法理解发生在眼前的事情，以至于他甚至感受不到悲伤。
杰森失调的大脑告诉他，此刻应该摆出伤心的表情。可是杰森早就习惯了不再任何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脆弱。
所以他的表情在两种状态的冲击下变得更加扭曲。
可当他的双眼触及到地上那穿着那件他买的、早已被血和灰尘染成另一个颜色的睡衣的身影时，他的身体还是猛地颤抖了一下。
他脸上的所有扭曲如同退潮般消失，只剩下一种极致的、令人窒息的空白。
那双总是燃烧着桀骜或怒火的蓝眼睛，此刻像两口被彻底抽干的枯井，深不见底，仅仅是倒映着地上那片刺目的红。
“小树苗……？”一个几乎只是气流摩擦喉咙的声音从他唇边逸出。
下一秒，他动了。
不是奔跑，不是踉跄，而是一种被无形力量驱动的、机械般的僵硬步伐。他无视了警戒线，无视了试图阻拦的警员，直直地朝着那团红色走去。
迪克拦住了其他意图驱赶杰森的警员，他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强行让自己从巨大的悲痛中挣脱出来。他必须冷静下来、他和杰森不能都崩溃，他必须支撑住，他必须——他看向杰森。
迪克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拦住杰森，却在看清杰森侧脸的瞬间僵住了——那里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濒临毁灭的、绝对的虚无。
杰森在尸体旁缓缓蹲下，动作僵硬得如同生了锈的机器。
他沾满机车油污和灰尘的手指，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伸向泽利斯那张被散乱的头发和血迹沾染的脸。
指尖在距离冰冷皮肤几毫米的地方停住了，剧烈地颤抖着，像是身体违背了其大脑的意志，拒绝去确认一些事实。
于是杰森低下头，凑得很近很近，似乎在仔细辨认那张被死亡和坠落扭曲得几乎变形的脸，又像是在寻找一丝一毫还能呼吸的迹象。他深灰色的制服手套上，不知何时沾上了暗红的血污。
“……小泽？”他再次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孩童般的不敢置信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时，带着一种被硬生生从血肉里剜出来的剧痛。
“他是从天台坠落身亡的。”迪克轻声说，告诉杰森事实对他而言其实很痛苦，但他不得不这样做，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保持理智。
他痛恨自己是保持理智那个，但他通常是保持理智那个。
为了转移疼痛，杰森看向迪克，他急促的呼吸着，平复着心脏被凌迟的疼痛，然后突兀的发问：“为什么你这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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