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没有人会拒绝小兔。◎
一大清早,小兔听从裴牧青的建议,穿了一身稍微正式一点的卡其外套,里面是便于活动的T恤。他嘴里叼着面包,在餐桌边走来走去,拖鞋踩得噼里啪啦响。脚步声从裴牧青的左边响到右边,裴牧青放下手里的咖啡,伸手把人拉过来坐着。
小兔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疑惑。
裴牧青揉揉他的脑袋,宽慰道,“别紧张,会顺利的。”
眼前的人脸皱巴巴,扁着嘴,哼哼着说,“兔控制不住自己,都有点不想去了。”他偏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时钟,“怎么还有这么久,兔好着急。”
那是因为你今天起得比平常早了三小时,裴牧青在心里暗叹,干脆说,“那我们再来练一遍,好好准备一下。”这就像考试,在考场外转悠只会白白增加焦虑,不如找个人练习或者聊天。当然,考场外面的人多半是倾向于练习,聊天被划为不努力一类,小兔对自己也爱答不理,看起来也是这么想的。倒不如再练一遍,哄哄他。
裴牧青向焦虑上火得快要冒出孜然味的兔子比了个手势,示意开始。
练了两遍,裴牧青甚至额外出了一道题目考他,小兔吭哧一声,慌乱一瞬,竟也举一反三,模仿着裴牧青之前教给他的思路答出来。
“这不是很好吗?”裴牧青唇角带笑,抽了张纸巾把兔子嘴边的面包酱擦掉。
小兔惆怅地长叹一声,深沉道,“你不懂。”
一路深沉到萌乐医院门口,裴牧青把车停在车位上,再三确认,“真不要我陪你一起进去?”
“是我去面试,这样不像话。”小兔对着镜子摸摸头发,整理衣领,然后开门下车,“我出发了。”
“兔儿,”裴牧青从车窗里喊他,招手。
小兔抓着小背包,疑惑地绕了过来,弯腰附身。
嘴里忽然被塞了一颗圆乎乎的小球,一股酸甜味道蔓延开,让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起来。裴牧青拨弄了一下小兔头顶翘起的一簇黑发,压了压。
“我在这里等你,不怕。”他的眼睛深邃,小兔在里面看到小小的自己,嘴角抿起笑,用力点头。
走了一段路,他回头,看见裴牧青从车窗里看着自己,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小兔忽然感到很安心,嘴里酸酸甜甜的糖果化开,刚好他推门而入,进入萌乐医院。
宠物医院装修得很漂亮,大厅是米黄色和天蓝色的装潢,清新而温暖。一楼是前台还有宠物商品区,或许是周末的原因,来这里的人还挺多。墙边是宠物寄存处,挂着一个小木牌,雕花字体“宠物小宿舍”。等待主人来接走的猫猫狗狗趴在玻璃柜里,时不时用爪子挠挠玻璃门,叫唤几声。一群汪汪汪咪咪咪,在大厅里显得格外热闹。
他对这家医院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只记得在这里挨了一针,还有裴牧青外套上的薰衣草味。
第一次来,是被裴牧青这个人类裹在外套里的,那时候兔子还很小,刚刚被人捡回家。是个胆小的兔子,听到这样吵吵闹闹的声音,不敢把脑袋探到外面去,像个鹌鹑一样窝在裴牧青的外套里。他对这个世界充满惶恐,或许连这个抱着他的人类都不可以轻易相信,但也只能把自己埋起来,藏好,听从未知命运的安排,是带他走向死亡,还是其他。
他只有等待。
现在小兔攥紧手里的背包带子,主动往前台走去,咨询一下他未来的工作。
“殊白!”还没等他掏出手机给前台看招聘海报,身后就传来一声呼唤,小兔转身,是陆寻叶。
他穿着白大褂,胸前插了一只黑笔,匆匆穿过人群,冲他招呼,“来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小兔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面试和小鹿有什么关系呢,但还是老实地说,“我忘记了。”
“正好,我下来取东西,一会儿带你去找负责面试的人。”陆寻叶看了眼手机,冲还在状况外的兔子招手,“跟我来。”
“等下你就直接进去,打个招呼说是面试的就好,把名字报上去听她安排。”陆寻叶领着他上二楼,停在第三间办公室前交代,“加油,期待你来我们医院。”
小兔不好意思地点头,向他道谢,“谢谢……舅舅。”他跟着裴牧青叫。
陆寻叶挑眉,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只小兔叫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寻叶朗声道,“去吧,我还有事,就不等你了。”
小兔目送陆寻叶离开,立在门口,按着裴牧青教他的方法,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带着简历敲门。
得到许可,他推门,入眼的是一位很斯文的女人,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见他进来,也只是淡淡地询问,“什么事?”
看起来有点不太好惹,小兔评估,但经历过裴牧青的冷脸训练,他还是有一副厚脸皮,带着妥帖的微笑说明来意。
“面试的?行,坐这边吧,把你的简历给我看看。”
小兔双手递上简历,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她的面试。
*
从医院里出来,小兔慢悠悠地过了马路,火急火燎地冲到裴牧青车前。他抬手敲敲车窗,冲着裴牧青讲,“裴裴!我过啦,周一上班呢!”
"我们小兔就是厉害。"裴牧青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掏出一支包装得很漂亮的向日葵,还有一个精致的小蛋糕,“庆祝我们小兔找到新工作。”
小兔眼睛亮晶晶,声音雀跃,“哇哇哇,我好喜欢!谢谢裴裴。”他坐在副驾驶上,捧着向日葵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漂亮花花,喜欢!
他趴在窗户边,欣赏着阳光落在明黄的向日葵上,把花瓣照得剔透。余光中瞥见一个身影从对面的萌乐医院离开,有点眼熟,等到距离近了些,小兔眯着眼辨认,,好像是刚才给自己面试的医生呢。
他正要拍拍裴牧青给他看,但一晃神,那个医生就隐没在人群里了。
“我刚刚好像看见我的面试官了呢,她下班这样早的吗?”
裴牧青看了眼手表,笑道,“或许人家只是出来买个东西,也可能今天专门给你面试,咱兔排场大。”
“……”小兔无语,继续欣赏花花。
等兴奋过了,他假意刁难,“你怎么知道兔成功了呢,要是我没有通过呢?”
“就是知道,你这样努力勤奋。”裴牧青看着前面,方向盘打转弯,“没通过也值得庆祝。”
“?”小兔愣了下,提示道,“没通过就好伤心,你也好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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