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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esp;&esp;他搀着沈执在楼梯间散步，讲起术后昏睡的状况，沈执说：“那时梦到我画画，笔下有张无穷尽的纸，我一边画，纸一边长长。后来我都有点烦了，你忽然从画里出来。”

&esp;&esp;“你画了什么？”

&esp;&esp;“不记得。只记得你从一块白色里走出来。”沈执说，“那里，恰好是画面的留白。”

&esp;&esp;封燃瞧他冥思苦想的模样，心念一动，凑近，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esp;&esp;沈执脸色泛红，刚要说什么，身边传来声怪异的咳嗽。

&esp;&esp;二人齐齐回头，奶奶的儿子提着个热水壶，目不斜视地同他们擦肩过去。

&esp;&esp;沈执低声说：“怎么办，被看到了。”

&esp;&esp;封燃说：“看到就看到。”

&esp;&esp;晚上，男人大闹护士站，一定要给母亲换病房，非说同屋的是两个变态。

&esp;&esp;但床位告急，护士也束手无策，奶奶没表态，男人却到处说，势要将这事闹大。

&esp;&esp;很快所有人了然了，看他们的眼神不对起来。

&esp;&esp;他们再去楼道走动时，几乎人人避如蛇蝎，间或听见窃窃私语，“有病”“恶心”等字眼钻入耳中。

&esp;&esp;封燃倒无所谓。厌恶的或者惧怕的眼神，从十来岁便环绕在身，他早已习惯。

&esp;&esp;他问沈执：“要不要换家医院？”

&esp;&esp;沈执犹豫，摇了摇头：“算了，反正再有一个星期多就出院。”

&esp;&esp;封燃嗯了声。

&esp;&esp;这天沈执睡着了，何川带了饭来，封燃下楼找他，和往常一样，想抽根烟再上去。

&esp;&esp;但男人突然来了，在房间内发出噪声，沈执一惊，从梦里醒来。

&esp;&esp;平日里沈执少言寡语，举止优柔，男人见只有他一人，胆子也大起来，想趁机给他施压，好让他们滚蛋，说话不过脑子。

&esp;&esp;“真够恶心的！妈你怎么又让他给打水，也不怕被传染！”

&esp;&esp;又一阵嘈杂响动，奶奶惊呼：“哎呦，晚上小王不在，小封好心给我打，你怎么全倒了？你要渴死我呀！”

&esp;&esp;“好心？你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打麻药把脑子打坏了？”男人怒斥，“谁知道他水里做过什么手脚？你要是染了那些脏病可没钱再治！”

&esp;&esp;男人忽然脊背发凉，回头，沈执站他身后——他几乎还没法一人站稳，只能倚靠着床沿。

&esp;&esp;沈执似笑非笑，并未开口。

&esp;&esp;男人不以为意，轻蔑地哼了一声。

&esp;&esp;“脏东西，晦气。”

&esp;&esp;老人拉他，他脸色一黑，说：“你拉我干什么？我说错了？”

&esp;&esp;沈执只干站着，看这对母子对峙，终于男人提着水壶，退出房间。

&esp;&esp;他慢慢把鞋子换好，在原地踏了两步，老人有些胆怯地说：“他不会说话，奶奶替他给你们道个歉。劳烦你就……别和小封说了。”她担心封燃以后不给自己打水喝。

&esp;&esp;沈执笑道：“没事。我不说。”

&esp;&esp;他扶着墙一步步走出去，与每一次在封燃搀扶下练习走路时一样。

&esp;&esp;封燃抽第二根烟时，楼上发出一声巨大的、极为凄惨的叫声，树上的麻雀扑簌簌地飞离，树叶摇曳着落下。

&esp;&esp;他手里烟落在地上，何川也抬起头。

&esp;&esp;他说：“……这是人叫出来的？好他妈吓人。”

&esp;&esp;何川不置可否。

&esp;&esp;发出声音的位置是卫生间兼水房，封燃左思右想，这么大声音，沈执肯定醒了，站起来说：“我上去看看。”

&esp;&esp;他们所在的病房是五楼，从下面看上去，是一片片繁茂的林木。海市这样的城市，树木一年四季都茂盛葱郁。

&esp;&esp;他抬头那刻，似乎在一片绿意中看到一抹蓝白相间的影。

&esp;&esp;那是住院部统一的病服，因此并没在意。

&esp;&esp;结仇

&esp;&esp;沈执在床上歇着，几个医生围绕一旁。

&esp;&esp;封燃心口一紧，快步上前问：“怎么了这是？”

&esp;&esp;沈执抬头，笑说：“没事。”

&esp;&esp;护士埋怨：“别说话！伤口已经裂开了！”

&esp;&esp;一颗颗棉球被迅速染红，封燃急得汗都下来了：“怎么回事，怎么会裂开？我就出去一小会……”

&esp;&esp;沈执问：“你去哪儿了？”

&esp;&esp;“我、下楼转了一圈。”

&esp;&esp;“都说了别说话！还说！”护士再次训斥，两个人赶紧闭嘴。

&esp;&esp;还好伤口只是表皮裂开一点，简单处理后血止住了，医生严厉提醒沈执不能独自做任何剧烈运动，更不能提重物。

&esp;&esp;封燃得知，奶奶的儿子打水打到一半突然有急事，正碰见他独自锻炼，水壶直接交给了他。壶太沉，回来发现伤口有些出血。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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