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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第1页）

&esp;&esp;薛昭容吻声转头看她，正对上她泛着薄红的脸。她眼神清亮如秋水，指尖却无意识地绞着衣带，唇瓣抿了又抿，才细声细气道：“我想亲亲你。”

&esp;&esp;这话说得又轻又软，她只是想讨个安眠的慰藉，却不知这含羞带怯的模样，比什么甜言蜜语都动人。

&esp;&esp;薛昭容低笑一声，眼底浮起细碎的光。他倾身向前，目光落在她眉眼之间，每一寸流连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esp;&esp;沈支言耳尖烧得通红，迎着他的视线。

&esp;&esp;他索性将朱笔一搁，奏折推到案角，朝她伸手：“来吧。”

&esp;&esp;她难得主动一回。

&esp;&esp;沈支言望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慢慢将自己的手贴上去。他掌心温热，偏她指尖沁凉，相触时似雪落炭火，激起细微的战栗。

&esp;&esp;他手臂一收，便将人牢牢锁进怀中。甘松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沈支言贴上了他坚实的胸膛。

&esp;&esp;昨夜缠绵的温存犹在眼前，今日案牍劳形本不该分心，可此刻烛影摇红，怀中人眼波盈盈，倒叫人再难把持。

&esp;&esp;沈支言指尖抚过他紧绷的喉结，低头亲了他一口。他呼吸一滞，眼底骤然翻起暗潮。

&esp;&esp;她搂紧他的脖颈，轻轻含住他的唇，青丝如瀑垂落，温柔地亲吻着他。

&esp;&esp;唇齿间似化开的蜜糖，又似初春融雪，温柔得叫人沉溺。他掌心下的腰肢软得像柳，偏唇瓣带着撩人的热意，点到哪里便烧到哪里。

&esp;&esp;不过片刻，满室春意渐浓。

&esp;&esp;沈支言微微侧首，双颊绯红如醉，眼波盈盈望过来。薛昭容揽住她的腰肢，稍一用力便将人抵在书案上。周身气势陡然变得凌厉，连吐息都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esp;&esp;她瞧见他眼底翻涌的欲色，那与生俱来的强势此刻展露无遗。

&esp;&esp;荷香透过纱窗漫进来，与案上散落的奏折墨香交织，竟比任何熏香都更催人情动。

&esp;&esp;沈支言轻吟了一声，感受到他扣在腕间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她将发烫的脸颊埋在他肩头。

&esp;&esp;薛昭容的指腹在她后颈缓缓摩挲，激起一阵战栗。他刚想撩开她的衣裙，便被她用手抵住胸膛：“不可再像昨夜那般了，你还有政务要忙，我会心疼，我只是想睡之前亲亲你。”

&esp;&esp;他僵住了动作，手背青筋微突，强自压下翻涌的情潮，将人抱到桌子上。

&esp;&esp;沈支言乖巧地贴上去，双臂环住他的脖颈。这个姿势恰好让她整个人都嵌进他怀里，像只收拢羽翼的雀儿。

&esp;&esp;“就这样抱一会儿。”她又将脸埋在他颈窝，身上清香渐渐抚平了她的躁意。

&esp;&esp;薛昭容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发，眼底的欲色化作一片温柔。

&esp;&esp;她又主动亲上来，他被她亲得唇色嫣红。最后她轻笑一声：“好了，我满足了，去搂着孩子睡了。”

&esp;&esp;她说罢从他身上滑下来，不等他回答就钻进了被窝里。

&esp;&esp;她……

&esp;&esp;薛召容压了压升腾起来的情、欲，重新执起朱笔，于灯下凝神批阅奏折。待最后一本折子合上，他方起身走向床榻。烛影摇红间，只见妻儿相拥而眠，面容恬静，睡得很香。

&esp;&esp;这就是最动人最幸福的画面了。

&esp;&esp;翌日沈支言醒来时，薛召容早已去处理朝政。她梳洗罢，将孩儿交与嬷嬷，然后去找许莹。

&esp;&esp;宫中殿宇经年修，廊腰缦回间愈显深幽。沈支言穿过几重朱漆门槛，终在一处僻静厢房前停下。

&esp;&esp;推门入内，但见许莹独坐窗前怔怔出神。闻得门轴转动之声，她惊惶起身，待看清来者是沈支言，眼中倏地闪过一丝防备与诧异。

&esp;&esp;沈支言走上前，道：“许姑娘，未曾想你我还能在此处重逢。”

&esp;&esp;她的眸光微垂，落在许莹尚不显怀的腰腹间，开门见山地道：“听闻你有孕在身，今日特来问几个问题。”

&esp;&esp;许莹眉头轻蹙，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退后半步。

&esp;&esp;沈支言走到桌旁落座，道：“别怕，我不会伤你。且坐下说话。”

&esp;&esp;许莹迟疑片刻，又重新坐下，冷声道：“你要同我说什么？你也曾身怀六甲，而今我亦如此，有何稀奇？不就是想问这孩子的生父是谁？依你看，该是谁呢？”

&esp;&esp;许莹已猜出她的来意。

&esp;&esp;沈支言道：“许姑娘应当明白，以你如今的身份，无论与薛盛有无夫妻之实，都难逃枭首之刑。你父兄已无翻身之日，薛盛亦是如此。偏生此刻你有了身孕，倒叫人不得不斟酌一二。”

&esp;&esp;“这份犹豫，不过是为了你腹中胎儿，若孩子当真是薛盛的血脉，那你们一家，便再无踏出这牢笼的可能。倘若朝臣们谏言催促，或许明日便是问斩之期。”

&esp;&esp;“若你腹中骨肉非他血脉，皇上或可网开一面，许你远遁离开，永世不得入京。”

&esp;&esp;“许姑娘，你此生是善是恶已不重要。成王败寇，时局如此，你们已经没有了退路。至于你与薛盛的事我无意探听，只想知道这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esp;&esp;许莹忽地低笑一声，眼底浮起几分讥诮：“你既已猜得七八分，又何必来问我？纵是刀斧加身，我亦不会吐露半字。”

&esp;&esp;窗棂透进的日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衬得那抹笑意愈发凉薄：“当初你困在宫中时，薛盛念你有孕在身，未曾为难。如今倒真是风水轮流转。若皇上当真要我死，一道圣旨便是。只是就看诸位的良心，过不过得去了。”

&esp;&esp;沈支言凝视着她这般模样，想起初见她时，还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江南女子，如今却尽显沧桑。

&esp;&esp;沈支言眸色渐沉，叹气道：“当真不说吗？若你执意如此，那便只能认定这孩子是薛盛的。届时，你与薛盛真的就难逃一死。”

&esp;&esp;“许姑娘，不必拿孩子作筹码。若他生来便注定是个悲剧，又何苦来这世间走一遭？为了延续他父亲未竟的野心？让他重蹈覆辙，在血雨腥风里争那个本就不属于他的位置？”

&esp;&esp;“许姑娘，若你当真疼惜这个孩子，就该想想他往后的人生。不是生下来便算尽了心。你能护他周全吗？能教他明理向善吗？能让他长成心系苍生的栋梁吗？”

&esp;&esp;“为了那点痴心妄想，就要让一个无辜生命来承受这一切？若这孩子真是薛盛的，你们谁也活不成。你有孕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大臣们都在等着皇上给你们一个处决。若此时孩子生父

&esp;&esp;另有其人，或许能够保你和孩子平安。届时，你尚可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做个寻常妇人，教他知书明理，平安长大。”

&esp;&esp;这世间恩怨，本就不该牵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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