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部分的意识碎片是否就永远无法回到主体身上了?一旦意识碎片被消耗过多,主体是否也就只剩下失智发疯这一条路了?
&esp;&esp;这再次打破了肖淳先前以为的:意识碎片会一直存在,只等主体回收的想法。原来意识本身在关卡里就会被不断消耗掉。
&esp;&esp;如此说来,每一次的循环,他们到底要丢失多少意识碎片才足够关卡如此消耗?
&esp;&esp;难怪关卡内部分了不同的时区,不同时区还能同时在平行空间里共存——譬如上一关的小海,跟自己原本就不在同一个年代里。
&esp;&esp;按照张齐乐的说法,最初关卡一百年苏醒一次,苏醒的期间它会尽可能吞噬人类,但毕竟时间有限,吞噬的人也有限,如果人们成为“消耗品”只能用一两次,那对关卡而言是不足够的。
&esp;&esp;所以人们才会被“切割”,被重复提取消耗,尽可能榨干所有价值。
&esp;&esp;肖淳紧紧蹙眉,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如果可以,他真想同关卡同归于尽,将其炸得灰飞烟灭,再也拼不起来。
&esp;&esp;他狠狠抹了下脸,接着看见于顾的意识碎片终于缓慢地吞噬掉了能量,然后转身朝门走去。
&esp;&esp;肖淳很想拦住他,可拦不住。
&esp;&esp;他跟着于顾出门,看着于顾面无表情地穿过绿色火焰,他的灵魂仿佛也跟着被燃烧起来,黑色的影子在火里扭曲,胸口里的能量一点点被供给给关卡,肖淳眼睁睁看着那白洞再次扩大。
&esp;&esp;于顾麻木地从火焰里出来,没有任何情绪和感知,他再次朝一扇白色的门走去。
&esp;&esp;肖淳跟着他,只是刚穿过门,于顾就不见了,肖淳来到了一处陌生又熟悉的房屋里。
&esp;&esp;肖淳:“?”
&esp;&esp;
&esp;&esp;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屋,客厅窗明几净,房间收拾的整洁温馨,大门打开,任由干爽的风带来清新的空气。廊檐下的骨铃被风转动出清脆的响声,厨房里传来好闻的饭菜香,几个男人从楼梯上下来,正互相攀着肩膀谈笑风生。
&esp;&esp;两个女人从厨房端了菜出来,好看的眼睛瞥了楼梯上的男人们一眼,她们悄声说了什么,随后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esp;&esp;男人们顿时有些局促,收起手仔细打量自己,又拿肩膀撞为首的高个男人:“你媳妇儿笑什么呢?笑你?”
&esp;&esp;男人瞪了几人一眼:“肯定不是我。”
&esp;&esp;他快步下了楼梯,帮女人们端菜,又主动拿了筷子,经过系着粉白围裙,盘着黑发的年轻姑娘时,凑过去在对方颊边亲了一口。
&esp;&esp;“哎呀!”姑娘一下红了脸,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打了男人一下。周围的人顿时起哄。
&esp;&esp;一群人入座,肖淳看着他们吃饭聊天,像是温馨的一大家子,过着平凡而普通的生活。
&esp;&esp;他茫然地在房间上下转了一圈,反应了过来——这正是他们之前躲藏的、门口摇椅上躺着一对骷髅的那个农场。
&esp;&esp;他们来时,房子里的所有物品都老旧不堪,泛黄的、被风化的,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和模样。而眼下一切都是崭新的。
&esp;&esp;肖淳愣愣地看着这群人,视线不由自主落在那对明显互有情意的男女身上,他们小声说着话,男人的眼睛一刻也未从女人身上离开,女人则红着脸给男人夹菜,又拿脚踩对方,让对方吃饭。
&esp;&esp;旁人起哄,说不如把婚礼办了吧,反正闲着也没事儿做。
&esp;&esp;此话一出,众人安静了几秒,但很快又都赞同起来,起哄二人办婚礼。
&esp;&esp;肖淳看得出来,这只是这群人的借口——他们急需做点什么,让自己忙碌起来,便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更为可怕的未来。
&esp;&esp;一顿饭吃完,众人去后院帮忙修缮木栏、鸡舍,这对男女牵着手站在门廊下,看着朋友们的身影,脸上不由露出了伤感和哀愁。
&esp;&esp;“23年啊。”女人轻轻道,“一生也就过去了。”
&esp;&esp;男人握紧了她的手,轻声道:“能跟你在一起,这怎么不算是过了一辈子呢?”
&esp;&esp;女人笑了笑,倒很从容,道:“总会有办法的。”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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