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肖淳!”于顾猛地变了脸,一把抓起面前的蜡烛,“你再敢往下说!我砸了它!功亏一篑!”
&esp;&esp;肖淳:“!!!”
&esp;&esp;于顾色厉内荏地瞪他,手在颤抖,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下,啪嗒落在肖淳心尖。
&esp;&esp;肖淳心里发软,但却不愿妥协。这样的事有一次就有两次,他若无法让于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往后还有三层楼,还要对付先知,他难道要一直提心吊胆,不管做什么决定都要优先考虑于顾会不会弄死他自己吗?
&esp;&esp;于顾赌得起,他赌不起。
&esp;&esp;大概确实因为失血过多,肖淳头晕目眩,眼前发黑,浑身渐渐开始发冷。他那一股骂人的劲儿过去了,这会儿只是累,累得什么也不想管。
&esp;&esp;他幽幽地看了于顾一眼,又重新倒回地上,微微喘气:“你还敢威胁我……你行啊于顾……”
&esp;&esp;于顾看着他倒下去,心里空,脑袋里也空,忙放下蜡烛:“你再坚持一下,肖淳?听到没?再坚持一下!就快结束了!”
&esp;&esp;肖淳呵了声:“我不。你管我去死。”
&esp;&esp;“肖淳!别说气话!”
&esp;&esp;“谁跟你说气话?你谁啊我跟你说气话?我听不见,我不知道,我累了,我要睡觉。”
&esp;&esp;“别睡!!”于顾喊了起来,“别睡!肖淳!你骂我吧,你接着骂我,骂高兴了为止!”
&esp;&esp;“懒得费口舌。”肖淳声音越来越低,声音似含在嘴里模糊不清,“对牛弹琴……”
&esp;&esp;“肖淳!!!”于顾不敢跨出白圈,现在他不能让仪式中断,只要能立刻通关出去,还能让肖淳去独立空间拿药止血。正常的药止不了,但那里一定有办法。
&esp;&esp;他简直被架在火上烤,整个人神魂都要被撕裂了,只能无力地一遍一遍喊:“不要睡!再坚持一下!肖淳!我求你了!肖淳——!”
&esp;&esp;整个房间里回响着于顾的撕心裂肺,能令闻者落泪,不知过了多久,肖淳才虚弱道:“知道我是什么感觉了吗?”
&esp;&esp;于顾一顿。
&esp;&esp;“我一次次的叮嘱你,保重,保重,而你一意孤行。我就是你现在的感受。”肖淳抬起头来,看着于顾,“我有多难受,多着急,这种无力感你明白吗?”
&esp;&esp;于顾:“……”
&esp;&esp;“我不管你有多自信能拿捏分寸,有自信赢过一切。但在我这里,你只有一条命。”肖淳咬牙切齿,“如果你没办法重视自己,那就把你的命,当作是我的命。”
&esp;&esp;于顾怔怔地看着他。
&esp;&esp;“你死了我也会死,我不会独活,大不了我们又重头开始,再重新认识一次。”肖淳道,“但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我们可能会永远错失离开的机会,会错失特殊能力。也可能下一回我比你先死,我们进入关卡的时间会错过,你不记得我,我不记得你,我们不会再见面。”
&esp;&esp;于顾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esp;&esp;“也许你会遇到另一个有缘人,你会喜欢他,胜过喜欢我。”
&esp;&esp;“不可能!”
&esp;&esp;“你拿什么证明?”
&esp;&esp;“……”
&esp;&esp;“你们会一起经历生死劫难,生出患难之情,他会拿性命去救你,你很感动,你会爱上他。或许因为通关你会记起一点关于我的事,可那又如何?一点零星的片段而已,你会告诉你新的男朋友,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算数的。”
&esp;&esp;“不可能!肖淳!我说不可能!!”
&esp;&esp;“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啊!!”肖淳想象那个画面,自己先难受得要死,无法接受,可他就是要说,“你把你的命当儿戏,好像随时都可以去死,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esp;&esp;于顾哑然,脸色露出几分茫然来。
&esp;&esp;“你不在乎这条命,就是不在乎我们一路走来的感情。”肖淳心脏揪得发痛,他舍不得看于顾这副可怜的样子,可他必须说,“这不就是告诉我,你做好了随时都能重来的准备,哪怕很可能身边不再有我。你不就是这意思吗?”
&esp;&esp;于顾:“……我……不是……我……”
&esp;&esp;肖淳叹出口气来:“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看待你做的这些事?我要暗自欣喜吗?因为有个人可以为了我随时去死?我该高兴吗?还是该得意?”
&esp;&esp;“……我知道错了。”于顾满脸的泪,“我真的知道错了,不会有下次了。”
&esp;&esp;“如果还有下次,怎么说?”肖淳步步紧逼,“我告诉你,我的心脏受不了这种刺激。我已经够累了,不想再替别人提心吊胆。”
&esp;&esp;“……别人?”
&esp;&esp;“如果有下次,咱俩就分手。听见了吗?分手。”肖淳干脆道。
&esp;&esp;于顾一下攥紧了拳头:“你怎么对我都行,但这话不能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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