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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2页）

&esp;&esp;人类真脆弱，一个灵魂分裂成两个就算生病，一个强必然有一个弱，两个不能同存，否则都难长久。

&esp;&esp;达克莱斯揉了揉蝙蝠侠的眉心。

&esp;&esp;那深深的折痕像刻印在肌肤上，已经揉不散、抹不开。

&esp;&esp;达克莱斯的手指下移，拂过水光犹存的薄唇，在略有些扎手的下巴停顿数秒，又继续往下，划过喉结，停在均匀起伏的心口。

&esp;&esp;达克莱斯俯下身，耳朵贴着布鲁斯的胸膛，倾听胸腔下坚强有力的心跳。

&esp;&esp;砰……砰……砰……

&esp;&esp;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在泵出大量血液，支撑着身体运转，血液在动脉中奔流不息，脉搏声在耳中响如鼓点。

&esp;&esp;多么顽强而又脆弱的生命，不管听多少次，达克莱斯都觉得这个声音比世界诞生还要伟大。

&esp;&esp;祂真的很喜欢这个人，比喜欢力量还喜欢。

&esp;&esp;只是这样听着心跳，达克莱斯就感到高兴，想到它有一天会停止跳动，达克莱斯就感到难过。

&esp;&esp;达克莱斯眼珠颤动，黑色逐渐覆盖眼白。

&esp;&esp;祂闭上眼睛，试图稳固人形，但更多的力量在皮下翻滚暴动，身体正在朝完整的神体转化。

&esp;&esp;达克莱斯模拟的人类灵魂在记忆风暴中破碎，依托灵魂诞生的那些情感化为流光与音符，正在流窜中逐渐淡去。

&esp;&esp;神不需要感情，这个世界也不能容纳完整的高维概念，一切已经结束，祂该离去了。

&esp;&esp;不！

&esp;&esp;不能就这样结束！

&esp;&esp;达克莱斯突然睁眼，祂的眼睛已经完全被黑雾填满。达克莱斯抬手按住自己的眼睛，将那些即将消湮的漂亮流光与音符全部收拢起来，捏合成一颗种子，种进布鲁斯体内！

&esp;&esp;祂不甘心！

&esp;&esp;凭什么！

&esp;&esp;凭什么祂付出那么多，到了收获的时候却要离开！

&esp;&esp;停下，善变的人类不适合成为锚点寄托情感！

&esp;&esp;本能在警告。

&esp;&esp;达克莱斯不管不顾，任由种子落入布鲁斯的心脏。

&esp;&esp;那颗柔软又炙热的心脏敞开所有，毫无抗拒地接住沉重的情感之锚，种子落下便开始生根发芽……转眼之间，一棵顶着嫩芽的玫瑰幼苗同步出现在达克莱斯的神核之上。

&esp;&esp;祂跟这个世界真正建立连系。

&esp;&esp;“只有纯粹的爱才能让情感种子发芽，你比我想象的更爱我……好好养着我的玫瑰，别养死了。”

&esp;&esp;达克莱斯亲吻布鲁斯的心口，恐惧之戒缓慢而坚定地落在起伏的胸膛上。祂拢起布鲁斯的睡袍，拉上被单，遮住让祂垂涎欲滴想要回收的力量。

&esp;&esp;“我解除了必须完全信任才能使用的封印，戴上恐惧之戒就能获得力量，仅限你跟布鲁斯。”

&esp;&esp;达克莱斯知道，蝙蝠电脑里属于黑暗君主的档案已经最厚，再给蝙蝠侠了解和反制自己的武器很危险。但拥有了土壤和养分的感情跟花园里的玫瑰一样生机勃勃，伸展着柔嫩的枝芽，想要占据那颗心脏的每一个角落，同时缚住自己的神核。

&esp;&esp;祂舍不得修剪这个肆意生长的顽强东西。

&esp;&esp;达克莱斯最后摸了摸布鲁斯的脸，起身穿过落地窗来到阳台。

&esp;&esp;阳台栏杆上缠绕着茂盛的蔷薇花藤，一朵朵深深浅浅的蓝蔷薇正竞相开放。

&esp;&esp;达克莱斯还记得自己催开花朵讨布鲁斯欢心时的心情。

&esp;&esp;另一份记忆扑涌过来，生机勃勃的花园被枯黄的杂草取代。

&esp;&esp;祂看到忧郁的韦恩在父母墓前放下一束鲜花，在死亡倒计时的滴答声中走向演讲台，然后微笑着倒下。

&esp;&esp;祂又看到沉默的蝙蝠侠锤了锤心口，转身走向死亡……缠绕在蝙蝠侠心中的枯萎荆棘看起来那么刺眼。

&esp;&esp;达克莱斯已经难以维持人形，逸散的无形黑雾卷走周围植物的生命。

&esp;&esp;祂回头看了眼布鲁斯，闭了闭眼，拔地而起冲向高空。

&esp;&esp;祂必须离开，继续下去，这个好不容易修复完整的世界将湮灭。

&esp;&esp;等祂稳定，等祂补充到足够多的本源，祂还会回来。

&esp;&esp;回来采摘祂种下的玫瑰。

&esp;&esp;……

&esp;&esp;蝙蝠侠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一时热一时冷，好不容易挣脱黑暗，入目却是熟悉的天花板，典雅的水晶吊灯在日光中静静流淌光辉。

&esp;&esp;他回来了？

&esp;&esp;蝙蝠侠推开轻薄的羽绒被坐起来，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记忆如山洪暴发，庞大的数据流冲刷差点让大脑宕机，他闷哼一声又倒回柔软的真丝床单里。

&esp;&esp;“欢迎回到现实，睡美人先生。”杰森的声音响起。

&esp;&esp;蝙蝠侠循声望去。

&esp;&esp;坐在床前看书的杰森站起身，帮蝙蝠侠把手上灌输营养液的留置针拔了，并给他倒了杯温水。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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