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娘摇了摇头道:“就今日,明天我就下不得船了。”
辰哥儿往常对圆娘的请求无有不应的,但今日他要去拜访父亲的一个故交,不太有空陪圆娘出门,他思索片刻,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不过得午后了。”
圆娘继续摇头道:“不行,现在就去!”
“这么急?”辰哥儿讶异!
圆娘道:“若是一般的人,我自己拜访也可,可是他太重要了,我又是女郎,怕奴仆不懂事将我支到别处去,只得托二哥的名去见他,在师父的案子上,若有人能说得上话,也只有他了。”
辰哥儿见她说的郑重,一时敛目沉默,这一路走来,他遭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冷落,心中自知,求人不是那么好求的,他宁可自己去吃这些苦头,也不愿圆妹受这些委屈,他是男人被人讥讽两句没什么的,圆妹一向面皮薄可怎么受得了?!他答应过父亲,要好好照顾圆妹的。
圆娘见他不说话,又道:“他必不会叫二哥失望的。”
辰哥儿见她说的笃定,苦笑一声,道:“走吧,我陪你去看看。”
二人出门时,恰好看到宛娘和王适站在船舱的过道里,宛娘冲他们挥了挥手,打招呼道:“伯母同意了,不过要九郎陪着我们才肯放我们下船。”
圆娘道:“没问题。”
春砚去车行租了一辆马车,把圆娘需要卖掉的物品悉数拉到马车上,几人一同前往金陵的旧货行市。
圆娘打探了一下旧货行市的相关行情,她分出一些价值不太高的东西,叫宛娘等人随便叫卖,一些精美一些的物品在这里也卖不上价钱,她欲去典当行问问价钱。
趁此机会,她将辰哥儿叫在身边,二人出了旧货行市。
辰哥儿眼见着她路过一家当铺而不入,刚要提醒她,却见她转身租了一辆马车,直接道:“请小哥儿将马车赶去城东钟山脚下半山园。”
赶车的年轻马夫不疑她是女子,还以为只是个长得白细些的少年郎君,接过订钱之后也不多话,闷头赶车。
辰哥儿这才回过神来,之前圆妹说出来卖旧物找典当行也只是幌子,她叫他出来拜访人才是正事,只是不知她要拜访的是何等人物?
思索半晌后,辰哥儿斟酌着问道:“圆妹带我去见何人?”
圆娘尤不肯说,只道是:“到时你便知晓了。”搞得特别神秘。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马车稳稳的停在了半山园,圆娘将车马费付足,利索的跳下马车。
她朝半山园的看门小厮作揖,谦逊道:“苏轼次子苏遇途经金陵,欲拜访荆公,劳烦您给传个话。”说着,她将拜帖奉上。
苏轼被捕的事儿还没传到金陵,但苏家两代人跟王安石不对付的事儿连王家的家奴都知道,一听来人是苏轼的儿子,立马阴了脸色,摆手拒接拜帖道:“我家郎君不在,还请公子改日再来吧!”态度极其敷衍!
圆娘又作一揖,自行退到一旁等待,并不将看门小厮的冷脸放在心上。
辰哥儿十分讶异,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问道:“你要拜访的人是王安石?”
圆娘点点头道:“我能想到的只有他了。”
辰哥儿扶额,沮丧道:“哎,早知道你要见他,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来了,你年纪小不太清楚,咱们家与王安石的梁子要从爷爷开始说起了……更何况,当初父亲离朝去杭州任通判,就是王安石搞的鬼,若他知道爹爹落难,不抚掌大笑,我就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还会帮我们?!”
圆娘深吸一口气道:“正因为知道你的反应,才不肯提前告诉你。你先别急,且听我分析,荆公为相时师父尚可做上州通判,中州知州等职,除了不得志,性命是无攸的,官职也一直很稳定,算不得差吧。”
辰哥儿闻言,拧眉点了点头,此话不假,他也承认。
圆娘见他脸色稍缓,继续分析道:“可荆公前脚罢相,师父后脚就落了难,可见容不得荆公的人八成也容不得师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荆公尚有君子风度,他虽然不在朝了,但他的声援依旧很有分量,官家不会不听的。”
辰哥儿虽然依旧觉得不怎么妥当,到底被圆娘说服,亦陪她站在一旁等人。
二人刚站定,便听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二人忙回头去看,只见一个须发斑白、面色黝黑的老者正捋须打量着二人,他的眸色很深,犹如幽潭一样,面容倒十分坦荡,见圆娘和辰哥儿看他,亦拱手道:“半山园中景色还不错,两位小友可愿随老夫一道游览?”
圆娘眼睛一亮,忙上前拜道:“苏子瞻之徒林浦圆拜见长者,晚辈很愿意与您一道游园。”
“苏子瞻之子苏遇拜见长者,晚辈愿同您一道游园。”辰哥儿亦作揖说道,声音微微发僵,至于真愿意还是假愿意就不可考了。
老者并不介怀,只吩咐身后的随从回园中添茶。
他徐徐转身往半山园中走,圆娘拔腿跟上,他转头看了看圆娘,拈须道:“我听说过你。”
圆娘诧异的指了指自己,未曾料到自己竟然这么有名。
老者笑道:“苏轼的弟子,又岂会是无名之辈,不过刚刚无意间听两位小友谈天,林小友虽为苏轼之徒,倒也并未沾惹你师父的书生气,难得难得。”
辰哥儿跟在后面,闻言脸色暗暗发青,气的。
圆娘抿唇一笑道:“政见之争,家师与您辩论过无数次,又岂是晚辈能置喙的?晚辈今日来此,是想求一份心安,家师此前因谤讪朝政之罪被官家派皇甫遵捉拿回汴京了。”
老者闻言一怔,半晌后无奈的笑了笑道:“老夫久不在朝中,倒是还未听说此事。”
圆娘摇了摇头道:“事发突然,新的朝廷抵报还未刊发,消息并未传开。”
老者轻叹一口气道:“不是我说,你师父那张嘴啊,早晚得吃亏。”
圆娘深吸一口气,试探道:“他自己也知道,只是晚辈心下不安,吃亏归吃亏,家师之罪,应该罪不至死吧?”
老者闻言默然,右手捋了捋胡须,似是思量着什么,他眉眼低垂看了眼前女扮男装的小少女一眼,不忍道:“未必不会。”
辰哥儿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瞬间煞白。
圆娘用手指狠狠的掐了手心一把,她知道老者并不是危言耸听,迅速理清头绪道:“家师一定不能死。”
“哦?你倒是说说,为何不能?”老者来了兴趣,低声问道。
“旁的暂且不论,为着官家、朝廷、百姓及长者考虑,家师也一定不能死。”圆娘平复了一下心绪,继续说道,“盛世杀才士非明君所为也,此为一。家师承袭欧阳公的衣钵,在士林中的声望极高,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朝堂新旧党争再无法调和,到时候什么新政旧政,士大夫们只会挟私报复,为己捞取私利,再顾不得江山与百姓,此为二。您掌政多年,洁身自好,任人唯才,从不参与党争,这才使新政得以推行,您希望自己此生心血因家师之故而付之一炬吗?所以,此为三,有此三点,家师必不能死!”圆娘条理分明的说道。
圆娘说一句,老者面色凝重一分,他深深的看着她,良久之后似笑非笑道:“那老狂生死了也好,你来做老夫的弟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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