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来一瞬间察觉到了这点不寻常,眉头轻挑,笑得有些警觉:“你看我干嘛?你这个表情可有点危险。”
许天星没回答,只是伸手从沙发边侧拎出一个黑色丝绒袋子,随手一晃,袋身软塌塌垂下来,他指尖轻轻一松,袋子“啪”地一声落在茶几上,声音轻,却极具存在感。
他靠着沙发背,嗓音淡淡:“早给你准备好了。”
顾云来眼神瞬间警觉,眯着眼盯着那只袋子,语气带着一点半真半假的防备:“……你又买了什么不能过审的玩意儿?”
“新鲜货。”许天星慢条斯理地撑着下巴,神情平静,像个一心钻研课题的医生,“你也知道,我是搞急诊的,平常接触太多情绪不稳定的患者,偶尔也得关注一下,奸夫的情感健康。”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稳得过分,仿佛只是要开始一次普通的学术演示,后,他俯身,从丝绒袋中缓缓取出第一件。
在他指间轻轻摇晃,皮质在灯光下泛着柔冷的光泽,像是一条沉静却带刺的蛇,带着压抑的致命诱惑。
他抬眸看了顾云来一眼,眉梢微挑,眸色微敛,唇角带着一丝近乎无害的笑意:“这个……还认识吗?”
顾云来的眼神倏然沉了一度,喉结滚动,却没出声。
许天星仿佛没看到似的,他取出了第二件东西,搭配着还未拆封的银色扣环。他在指尖缓缓地旋转着它,动作极轻,极慢,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耐心。
“这个呢?”他轻声道,语气像是无意间提及一本旧书中的某一页,“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用?”
顾云来的呼吸明显沉了几分,“你这都是从哪儿弄拉来的?”
而许天星,依旧动作温和,从容又安静。他从袋底缓缓抽出最后一件边缘打磨圆润,线条光滑,质地柔韧,在灯光下闪着一点锋利的冷光。
他拿着,在顾云来眼前轻轻晃了晃,眼中浮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坏笑:“这个呢?”他语气低缓,带着点故意的坏意,像是在慢慢撩拨一只濒临暴走的野兽,“要不要……试试看?”
顾云来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眸底是无法掩饰的暗火,手指扣在桌边,一动不动,像是在悬崖边缘苦苦支撑。
许天星察觉到了,他唇角轻轻一挑,像是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他俯下身,贴近顾云来耳侧,气息温热而暧昧,语音低得像一阵带电的风:“顾总,要不要今晚,好好上课?”
他声音像羽毛扫过脊椎,最后一字拖得极长,尾音微颤,却带着一记柔刀般的狠,“……我教你,”他停顿片刻,像低语,“怎么让人,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句话贴着顾云来的耳廓落下,热气缠人,仿佛一记钝刀,精准划破自控的最后一道屏障。
下一秒,顾云来猛地起身,理智如纸般撕裂。他抓住许天星的手腕,猛然将他半压进沙发,动作迅猛又准确,几乎是反射性地回应了那场精心布局的挑衅。
嗓音低哑得像从喉咙深处压出来的火:“许天星……”他咬牙切齿,眼神燃着火光,“你这个坏蛋,你今天死定了。”
许天星微微挣了下,却已无处可逃,沙发柔软而下陷,顾云来的唇贴上他颈侧,嗓音低哑,像灼热的风,从耳后一路缠入心底。
许天星喉头轻颤,嗓音像被火灼烧过的沙砾,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能听见他微微发颤的喘息,一下一下,从胸腔深处涌出,低哑而压抑,仿佛所有语言都在此刻溃败。
指节扣紧沙发边缘,他眼尾泛红,睫毛因细汗而沾湿,覆在颧骨上,像一层轻薄的梦,他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轻轻颤了一下,那一刻的脆弱,胜过千言万语。
顾云来看着他,心跳一阵狂乱,明明是他被勾进这场游戏,可到最后,沦陷得最深的那一个,始终是他。
夜色沉沉坠落,窗帘随风轻轻拂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声息,只剩下彼此交叠的呼吸与心跳,一下一下,贴在皮肤下,烧得空气都紧绷。
这一夜,没有人真正说话。
天色将明,灰蓝色的晨曦在天际晕出一圈温凉的光。
窗外天光微弱,室内却依旧残留着昨夜翻涌过的余温与气息,像一场未散尽的梦。
沙发一角凌乱得像被风暴席卷过,毛毯滑落在地,衬衫和皮带交错,边缘还带着褶皱与抓痕,宛如一场未经掩饰的失控现场。
许天星正蹲在沙发边,一件件把散落的东西捡起来,衣领松得过分,领口歪在肩侧,露出锁骨下细碎的痕迹。
发尾湿软,贴在脖颈两侧,手腕上还有一抹红痕未褪,他低头理着东西,像是在清理现场证据,语气却没什么情绪起伏,只低低咕哝了一句:“……你真是个禽兽。”
厨房那头,顾云来正翻着煎蛋,听见这话,慢悠悠探出头来。
他嗓音带着清晨未散尽的喑哑与倦意,还沾着点昨夜的得意与余热:“你先动的手。”说完,他放下锅铲,擦干手,靠在门框上,抱臂打量沙发那片凌乱的“现场”。
目光在那只黑色丝绒袋上停了一下,又落到许天星裸露的小腿,一路缓缓往上,最终落在他颈侧那一点咬痕。
他勾了勾唇角,轻笑了一声:“工具也是你买的,那些东西……”他声音懒散,尾音轻柔,却带着一种未尽的掠夺欲。
“回回都是你挑事儿,完了还一脸无辜。”顾云来看着他,眼神含着戏谑,“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该拿去培训。”
许天星没理他,他低头把那几件私密物事一股脑塞回袋子里,动作利落,眉目平静得像从未参与昨夜那场游戏。
顾云来看着他这副“清理战场”的架势,忽然轻轻笑了一下,语气放软了:“干嘛?后悔了?”
“叮咚。”
一声门铃,在满室旖旎气息中骤然响起,像冰刃划过温水,毫不留情地击碎了所有柔软与余温。
顾云来眉头一蹙,他走到门前,站定,眼神一瞬间收紧。
可视门铃的画面里,沈放站在门外,身着便服,面色冷淡,身后的雾气未散,将他整个人衬得愈发寡淡清冷。
更远处,两个支援警员笔挺站在他身后,神情肃冷,一动不动,仿佛是一道被提早推至门前的、无声边界线。
顾云来看了一眼,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顿了两秒,唇线紧绷,然后缓缓拉开门。
沈放站在那儿,眉眼如刀,视线先在顾云来脖颈上停了半秒,那点尚未褪去的红痕清晰醒目,然后,他的目光移向屋内。
沙发边,许天星正半跪着扣衣服的扣子,发尾未干,衣领松垮,T恤下是斑驳印记未褪的肌肤。
那一瞬,暧昧的气味还在,缠绕不散的热意、未拾的衣物,凌乱的沙发靠垫,甚至那地毯边落下的丝绒袋,都像是未曾收尾的“证据”。
沈放顿住,他天生骨相带着一丝雌雄难辨的冷峭美感,那张一向无波的脸,在此刻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先是短暂的愕然,旋即,被某种近乎复杂的情绪迅速覆盖。
他闭了闭眼,像是试图从喉间压下点什么情绪。指节捏着调查令微微泛白,良久,才终于低声开口,嗓音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克制:“……真他妈会挑时候。”
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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