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那一刻——他停下了。
他回头,那是一种熟悉的动作,像极了他很久以前在黄昏时分、从她的寝宫窗外偷偷离开时的那个回眸,那时候他还只是个胆大的少年,怀里抱着偷来的、为她准备的玫瑰花,笑得一脸傻气却满心期待。
而现在,他依旧是那个笑容,眼角眉梢却添了几分不羁和从容——时间并未将他打磨成理智的王者,反倒让他更像回到了最初的少年模样。
他侧过身,朝她伸出一只手,掌心摊开,姿态邀请,却不强迫。
“要跟我去看看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他的声音轻柔,像春日清晨拂面而来的风,带着一贯的调笑语气,却没有调侃,“我可是企业的董事长哦。”
他笑得像个在推销什么冒险套餐的顽童,语气随意,眼神却认真得令人无法回避。
852
那一刻,女王看着那只熟悉的手掌,手掌不再年轻,沾染着许多尘土与因果,但依然是她曾握过的那一只——那个站在火焰与玫瑰之间、说着“我想守护你”的人。
她没动,风吹起了白裙的裙摆,也吹起了过去岁月中所有的悔与念,但那少年,依然站在光中等她,眼底藏着温柔与冒险的一半邀请,他不是来杀死她的,而是……再一次问她,要不要一起走。
如同当年那一夜,她躲在帘幕后,他悄悄举起的那朵玫瑰——这一次,他依旧选择了先伸出手。
为了永生而疯狂、荒唐的那段岁月,是无法被遗忘的,那条王之路布满了荆棘、血污与背叛,是她亲手埋葬的爱与信仰的墓地。
他们回不去了,回不到她仍是骄傲高贵的王后、他还是笑着献上玫瑰的王,也回不到那片未曾沾染疫病与欲望的净土。
——可如果只是同行,只是看看那另一片土地,只是一起,在如今这陌生又新生的世界里,走上一小段路。
……那,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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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着那少年的邀请,看着那伸向自己的手,轻轻地笑了,那笑容既不像王者的冷冽,也不像少女的羞怯,更像是一场早已结束的梦里,那点迟到却终究落下的月光,不知是嘲弄这荒唐命运的捉弄,还是耻笑自己的动摇与犹豫,但她终究抬起了手,轻轻搭在了那只熟悉的掌心上。
高挑的身影在风中微微倾斜,带着那丝仍未熄灭的高贵与骄傲,却也带着当年那位尚未加冕的公主,在月下悄悄走向游侠的温柔姿态。
她明知那人依旧疯狂、不羁、胆大包天,却仍像最初那样,屈尊降贵地,给了少年一次机会,她眉眼温和,声音清淡,仿佛不过是随口一言:“……看看,倒也无妨。”
而那少年——
笑容瞬间扩大得无法掩饰,他握紧了那只手,像是终于接住了那束迟来的月光,也接住了那段早已注定会别离的命运。
“是吧?”他笑得像个得逞的小孩,“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她嗤笑一声,懒得反驳,却也没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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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灯塔的尽头,传送门的光芒将两道身影缓缓吞没,一个仍旧疯癫如故,一个高贵如昔,却都卸下了曾经的王冠,走向属于他们的、未书写的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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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家里要突然多出一位‘贵宾’的原因?”杰森双手环抱,靠在墙边,语气不善,脸色比哥谭的夜还黑。
他眼神阴沉地扫过沙发方向——那是他家安保级别最高的安全屋,平时除了蝙蝠家那帮人,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半只翅膀,可如今,那沙发上赫然坐着一位仪态万千的贵客。
不,严格来说,她根本不像是“坐着”,而是端坐其上,活像一尊从古画里走出来的女王雕像。
她一身黑裙却不显沉重,手中拿着手帕,正一脸温柔地替某个嘴角沾了番茄酱的少女擦嘴,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世上最珍贵的玫瑰。
而小细胞本人呢?
像只被精心养大的猫咪一样仰着头,毫不客气地接受着这个待遇,甚至还舔了舔嘴唇,像是意犹未尽。
——那画面,怎么看怎么像贵族太太正在给自己精心娇养的宝贝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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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眼角抽搐,看得青筋都快从额头炸出来,他憋着气把目光转回来,看向罪魁祸首——某个站在他面前、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的少年,少年正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睛,还顺手捧着一杯红茶,轻轻啜了一口,那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你有病吧?”杰森忍无可忍,声音低吼,“什么人都往我家带,你当我这儿是开慈善旅馆的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印一张卡?”
“而且——”他咬牙切齿,深吸一口气,手指狠狠地指向沙发方向,顿了几秒后才压低声音,生怕自家女朋友听见似的小声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是我女朋友在塔顶上明明白白的‘情敌’!你知不知道那画风有多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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