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清晨,雪还慢悠悠飘着,给整个村庄盖了一层雪白的厚被子。
&esp;&esp;贺渊坐在灶屋,麻溜生着火,柴火噼里啪啦烧着,火苗直舔锅底,不多会儿,粥香从锅盖缝里钻出来。
&esp;&esp;泽大宝穿着小棉袄,趿拉着小棉鞋,慢悠悠挪到灶屋门口,奶声奶气说:“小爹爹,我想尿尿。”
&esp;&esp;于清正切着咸菜,一听皱眉:“阿渊,赶紧带你儿子去。”
&esp;&esp;贺渊拿起火钳,把木柴往灶膛里推了推,起身一把抱起泽大宝,往茅房走。
&esp;&esp;天冷雪大,屋顶铺了一层又一层白雪。泽大宝冷得往爹爹怀里钻,嘟囔着:“爹爹,想吃糖糖。”
&esp;&esp;“不行,马上吃饭了,现在吃糖,一会儿小爹爹又要说你了。”
&esp;&esp;贺渊抱着泽大宝,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脚下积雪发出“咯吱咯吱”声。
&esp;&esp;等回到灶屋时,于清已把饭菜摆上桌。贺父伸手把木桌往外挪了挪,在靠近木窗的地方摆上小板凳。贺母坐在桌子另一头,怀里稳稳抱着熙小宝。
&esp;&esp;为给熙小宝保暖,贺母给娃娃套了一件又一件厚棉衣,脚边放个烘笼,烘笼上正烤着两双小棉袜。等棉袜烤热,贺母手脚麻利取下来给熙小宝穿上。
&esp;&esp;熙小宝身子骨弱,冬天稍不注意就容易染风寒。治病花钱,娃娃还遭罪,只能小心翼翼,冬天很少让熙小宝出门,就怕着凉。
&esp;&esp;木窗外,雪还轻轻飘落,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暖烘烘的饭菜热气腾腾,驱散了寒意。
&esp;&esp;饭后,贺渊在堂屋生了一盆炭火取暖。泽大宝带着弟弟蹲在火盆旁,美滋滋感受热乎劲儿。
&esp;&esp;于清收拾完灶屋走进来,瞧见父子三人冷得恨不能钻进火盆的样儿,忍不住笑出声:“瞧瞧,不愧是你的种,一个样儿,贪吃怕冷爱睡,半点儿苦都吃不得。”
&esp;&esp;贺渊没反驳,虽说身处古代,可他内里是个现代灵魂。以前在现代,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哪像现在全靠身子骨硬扛。这都下雪了,实在扛不住。
&esp;&esp;熙小宝伸出小手在火苗上方轻轻晃悠,可能鼻子不通气,使劲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说:“小爹爹,火火好舒服啊。”
&esp;&esp;于清眉眼弯弯,声音不自觉软了几分:“嗯,小爹爹知道啦,熙哥儿真乖呢。”
&esp;&esp;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贺山的大嗓门,打破了屋内的温馨。只见他蓑衣和斗笠上落着雪花,左手缩在衣袖里取暖,右手虽冻得通红,却稳稳提着一个水桶。
&esp;&esp;“前几日在我抓的鱼,一直放家里养着,想着你们回村了,给提几条来,留着过年吃。这几日下大雪,河面结冰,你们想抓鱼都抓不了咯。”
&esp;&esp;
&esp;&esp;屋里正扫地的贺母,一听动静,麻溜儿撂下扫帚,小步跑出去,笑着接过贺山手里的水桶,说道:“大山呐,你这娃咋这么见外,快进屋烤烤火,这天冷得下巴都快冻掉咯。”
&esp;&esp;贺山应着“二婶,不打紧”,迈进堂屋。
&esp;&esp;贺父从里屋出来,说:“这么冷的天,不在家陪媳妇孩子,跑这儿干啥?冬天抓鱼多不容易,咋不留着给自家媳妇补补身子。”
&esp;&esp;林小柔秋收时生了个女娃。贺山没念过书,不会取名,就找贺渊给娃取名,叫贺玉汐。才几个月,奶娃娃就出落得白净可爱,成天挥着小胳膊咿咿呀呀。
&esp;&esp;贺母把水桶拎去灶屋,回来听到贺父这话,皱眉说:“就你老头子话多,瞎操啥心,小柔出月子多久哩,身子早补好了。”
&esp;&esp;说完,她又笑着对火盆旁烤火的贺山说道:“大山,二婶昨儿收拾衣柜,见大宝小宝好多衣服还新着呢。他俩长得快,没穿几次就小了,扔了可惜,你一会儿拿回去给汐丫头穿。小孩子衣服换得勤,穿一两年就穿不得了。”
&esp;&esp;说起这事儿,贺母叹口气,压低声音:“唉,我早跟清哥儿说,小娃娃长得快,衣服随便穿穿就行。咱村好多人卖旧衣服,几文钱一件,多便宜。可清哥儿不听,非要给娃做新的,旧衣服要都不要。这下可好,一堆衣服没穿几回就穿不上,好料子、好做工,崭新的,真可惜啊。”
&esp;&esp;于清在贺渊旁边坐下,用火钳捅了捅火盆里烧旺的木炭,火星直冒。他一边烤火,一边伸手进背篓分拣山里捡的野货。
&esp;&esp;听到贺母唠叨,于清手上动作顿了下,很快回过神,抿抿嘴没吭声。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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