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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1页）

&esp;&esp;“我找你，不过是为了还债罢。”看着余长笙如此防备的样子，那老板娘悲伤地垂下了眸，长长地叹息道。

&esp;&esp;“当年，我哥哥为了夺得妖王之位，伤害了太多人。我努力地要劝他重归正途，但没想到他却一天天越陷越深，毫无退路可言。”

&esp;&esp;“后来为了拯救妖国，我只能外出游历，试图找到一名新的妖国之主，将哥哥的统治彻底摧毁，重建妖国秩序。”

&esp;&esp;“但是还没等到我找到那个人，妖国便在我哥哥的手上，亡了。”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神色哀痛，无法掩饰住心中的悲痛伤。

&esp;&esp;“可是后来没想到的是，哥哥竟然又将妖国重建了。”她说着，声音也如忽然涨起的潮水一般荡起了些兴奋，“破败潦倒了十几年，妖国终于又重新站起来了！”

&esp;&esp;“协助哥哥一起重建妖国的，是一位灵力高强的少年。”那老板娘道，目光缓缓地移向了躺在床上的左承安，“他是前任妖王左曦年的孩子，和左曦年一样，也是血瞳之主。”

&esp;&esp;“没想到哥哥他终于是接受了血瞳之主的存在。”她有些欣慰地轻轻舒了一口气，“一开始猜出来他的身份，知道哥哥将他收为徒弟时，我欣喜万分，准备在哥哥登基的那天回到妖国，与他重新团聚！但是……”说着，她的眸光便如这夜里的烛火瑟缩地闪烁了起来，“我还没见到他穿上皇服，重新走上妖王之位的样子，他就在登基的前一天，忽发身亡了。”

&esp;&esp;她深深地沉了一口气，眼睛里也泛起了点点泪光，声音变得无比暗淡，就好像此时寂静无声的夜晚一般，“没有了亲人和牵挂，后来我便又重新离开了妖国，想要将当年被驱赶的灵兔神女找回，将神女的位置和信物都还给她。”

&esp;&esp;“所以，我的卦象便带我找到了你，灵兔神女的女儿，妖国新的神女。”她道，眼睛有些哀求地看着余长笙，好像在乞求一场未知的原谅。

&esp;&esp;“呵，真是可笑！”余长笙心痛地握紧双拳，毫不留情地冷冷讽刺道：“那即便是将神女找回，遭受了如此驱逐之辱，你说她还会重新放下，再回到那个让她痛苦的地方么？”心疼母妃如此的境遇，余长笙忽然对那素未谋面的符叔海生出了种浓烈的恨意。

&esp;&esp;“是……”那老板那娘的声音淡淡地落下，就好像一片被风轻轻碾碎了的枯叶。

&esp;&esp;“不要说母妃，就算是我，也绝不可能放下仇恨，原谅符叔海！更不要说……他曾经对左曦年父子，对风灵医祖，对妖国子民做的那些事情！“余长笙痛恨地道，符叔海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已经深深地留下了烙印。

&esp;&esp;“怪……怪不得之前蓝玉手镯有异动，原来是你们已经看到了飞花谷的那段记忆！”老板娘忽然惊讶地道。

&esp;&esp;“是，你留在那里的那段记忆，我们都看到了。”余长笙红着眼眶哽咽道，也是因为那段记忆，她才如此深刻地感受到了左承安身上那种钻心的痛。

&esp;&esp;“所以我恨符叔海。”余长笙说着这个名字，都仿佛是种忌讳。

&esp;&esp;“曾经，我也很恨我哥哥。”老板娘轻笑着自嘲道：“我恨他的心狠手辣，恨他的卑鄙无耻，甚至在他重建妖国后我都想过，他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但没想到的是……我还没来得及见他一眼，亲自问问他，他就已经意外离世，永远离开了我。”

&esp;&esp;老板娘哽咽地顿了顿，又继续道：“当初，在飞花谷留下那段记忆，其实也是为了防备有朝一日，那个同样拥有血瞳之力的孩子会因为我哥哥，而成为毒害妖国的一把利刃。

&esp;&esp;“以他的力量，若真的被我哥哥利用，那妖国必将会陷入无休无止的黑暗当中。”她担忧地凝着眉头，声音颤抖地恐惧道。

&esp;&esp;“但是，若让他成为统治妖国的一国之君，那他便不会重蹈左曦年的覆辙么？”想起血瞳之主曾经经受过的那些污蔑与伤害，余长笙不甘地向她控诉道。

&esp;&esp;曾经的那段记忆又重新翻涌上来，老板娘的神色顿时凝固，无声地沉了下来。

&esp;&esp;“其实当年妖国破灭的幕后主使者，是左曦年。”余长笙又道，那老板娘的脸上瞬间涌上来难以置信的神色。

&esp;&esp;“在客行山上程家宅子的一个密室里，记录着左曦年协同外人威胁我父皇攻陷妖国的事。”余长笙面色沉冷，“左承安也知道了。

&esp;&esp;“怎么会是……他？”老板娘迟疑地摇着头，脸上更加浮现出了对事态无法掌控的惶恐与迷茫。

&esp;&esp;“但，就是他。”余长笙声音沉冷地道。

&esp;&esp;“所以，血瞳之主的宿命，何解？”她紧地一凝眉，声音漫过一条悠远的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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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耳边细细簌簌地传来些许微小的动静，左承安闻声地睁开眼睛，却只见上方模糊的视线里显现出一个陌生的女子模样。

&esp;&esp;他防备地立马睁开眼，眉头一皱，那正给他整理被子的女子便吓得微微顿住了动作。

&esp;&esp;“你醒了？”只一瞬惊愕，她很快就缓和了神色，敛起了惊吓自然问道。

&esp;&esp;“你是何人？”左承安防备地盯着她，挣扎着坐起身来，质问眼前这女子道：“她在哪？”

&esp;&esp;“为了让你尽快恢复，这几日来她日日夜夜给你疗伤，刚刚因为精血之气耗损太多，睡过去了。”老板娘柔和地笑着道。

&esp;&esp;她为了我……听到面前这女子后面的话，左承安神色黯黯地垂下眸来，心生愧疚。

&esp;&esp;“那你又是谁？”他又凝起眉头，防备地问她。

&esp;&esp;“她说你们已经看过我留在飞花谷的那段记忆了，”她探究地道，“难道还认不出来我是谁？”她轻蹙着眉，让左承安眼睛里映着的这张脸如涟漪一样在脑海里渐渐地平静下来，便成一张清晰的脸。

&esp;&esp;“你、你是神女？”回想起那段记忆里的那个粉色身影，他终于认出来了她——就是师父的妹妹，符娆神女。

&esp;&esp;“是我。”符娆神女淡淡地轻笑一声，肯定他道。

&esp;&esp;“那……你为何要在飞花谷里留下那段记忆？”被那段记忆牵动着，左承安痛苦不解地追问她。

&esp;&esp;“因为我要让你看到真相，才不会被我哥哥和颜仟屿蒙蔽，做一个毁灭妖国最锋利的一把刀。”她的神色忽然凝重，不容侵犯地道。

&esp;&esp;“哼。”一想起记忆里的那些画面，左承安只自嘲地冷笑一声，心脏难以愈合地疼痛道：“原来那段记忆里的……都是真的么？”

&esp;&esp;符娆神女不忍心地垂下眸来，沉默着难以开口去再给他那个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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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既然如此，当初我从妖兽赌场逃出来昏倒在山崖下的时候，他就不该救我，更不该教我读书习武，建国之策，为君之道。”他眼角哀痛地沁出泪水，没想到曾经的那些记忆有多温情，现在刺向他的刀刃就有多锋利。

&esp;&esp;“妖国破灭后哀鸿遍野，饿殍遍野，哥哥他……也许也是想要赎罪吧……”神女沉痛地攥着拳头，心脏滴血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曾经用尽全力保下来的男孩，却不想如今，却又带给他如此疼痛的伤害。

&esp;&esp;“哼……赎罪？”左承安沉着脸，声音忽然暗哑地笑了起来，眼睛通红地像个委屈的孩子般抬起头来哀戚地看着她，“那他的赎罪……就是要我像现在一样痛苦么？”

&esp;&esp;他的话忽然让她的心脏猛烈一抖，她发现她此刻竟哽咽着，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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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母妃……母妃……快跑……快跑！”一阵大喊声刺破长夜，余长笙猛地坐起身来，呼吸急促。

&esp;&esp;“母妃……”从梦境中逐渐清醒过来，余长笙独自地对着空寂的长夜，忽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湮灭。

&esp;&esp;她终究是救不了母妃。连连几日梦见母妃被驱逐毒打，追杀重伤的画面，她能做的就只有在梦中大声嘶吼，等梦醒后，才又发现自己要面对的，不过又是一片无人的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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