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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esp;&esp;她缩着脖子往后靠，余晖照的人犯困，她一整日从清早醒来至黄昏，都未曾歇息，此刻乏得不行。

&esp;&esp;随即调转方向，还是坐他腿间，双臂娴熟地挂在王林脖颈，软乎乎的便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esp;&esp;王林打横抱起，把睡着的人放回矮榻。

&esp;&esp;暮色来临，窗外微风卷起，他在床沿坐了大半个时辰，屋内彻底黑了。

&esp;&esp;李慕婉醒来要吃晚食，他不舍地移开目光，起身点了烛火，屋内逐渐亮起，暖光打在柔和的轮廓上，呼吸清浅，发丝黏了几根在面颊，王林关了门往厨房去了。

&esp;&esp;睡梦中的人听得厨房远远传来锅碗的碰撞声。

&esp;&esp;床头的烛火轻摇，慢慢落入眼底，她擦着惺忪睡眼，屋内的暗逐渐清晰。

&esp;&esp;李慕婉撑身巡视屋内，没有他的身影。

&esp;&esp;她掀开了被褥起身下榻，蹬了绣花鞋，又推了门。

&esp;&esp;廊下的灯笼被风搅得晃动，醒后的觉让人身上乏力，她拖着身子缓步从廊下走到厨房，王林的背影在灶前忙碌，一盏油灯被热气环绕。

&esp;&esp;李慕婉无法出声，但知道与物借声，她敲了敲门框，王林回眸，长发披在宽松的中衣里。刚醒的她还不是那么精神，眼睛也是半睁的，未醒全。

&esp;&esp;王林下意思扫了全身，怕她又未着鞋袜光脚出来。

&esp;&esp;“婉儿醒了。”王林放下手中锅铲，挽起的袖口露出手臂缠的绷带。

&esp;&esp;李慕婉把视线移到锅里，王林轻推了她出去，“饭一会儿就好，婉儿坐院里等等，厨房烟雾大，你莫要守在这。”

&esp;&esp;入夜风凉，他褪下自己外袍裹上去，又带李慕婉坐好，方才回了厨房。

&esp;&esp;吃过晚饭，王林给她擦洗了身子，重换下干净衣裳，又给她拿了本小人书，她便裹在被褥里乖乖的自己看。

&esp;&esp;正屋内，王林上了香，跪在牌位前，“爹，娘，铁柱要带婉儿离开一阵，只有去了那儿，方能寻得婉儿的魂，孩儿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

&esp;&esp;正屋内的香火燃尽，王林才回到寝屋，李慕婉早又换了姿势，躺着时把小人书举得高高的，双腿欢快的晃动，滑落的裤脚把白皙的小腿露出一半，小脸上的笑颜不断。

&esp;&esp;木门开了，屏风后映着晃动的小脚丫，王林眉宇间的忧郁散去，朝屏风里踏步。

&esp;&esp;身影压着烛火，走路带起的风摇着烛光，李慕婉的光被遮了些许，她仅仅扭头撇了一眼王林的身影，又落回书里。

&esp;&esp;王林俯身，双臂撑着榻，“婉儿这么开心啊？”

&esp;&esp;李慕婉放下书，双手捧起王林的脸，额前发半掩了他那双清澈的丹凤眼。李慕婉喜欢他一双眼睛，指尖撩开他的发，又垂回来。

&esp;&esp;小脸似有不满，索性她仰头，双臂环过他脖颈借力，唇瓣轻触他眼眸，王林闭了眼。

&esp;&esp;她喜欢的东西便会用嘴或者鼻尖去触碰，譬如她的衣裳，她的小像，还有王林日日采回来的花。

&esp;&esp;连同王林，每回她做出这些举动时，便代表她的感情，她的情绪。

&esp;&esp;她不会驻留太久，动作也是轻的，待她离开距离，王林便擒住她下颚，朝那唇瓣吻下去，探进去。

&esp;&esp;这些年，他也只敢做到这一步，可她没学会回应，只是眨眨眼无辜地望着他，待他松开了，又会对他扬起笑意。

&esp;&esp;王林心中五味杂陈，苦涩与酸甜混杂，他已然无法判断这是何种味道，伤痛中的施舍，苦中寻得些许乐，让他更是珍惜。

&esp;&esp;给李慕婉重新盖了被褥，他再次落座妆台，把她的常用之物收好，路上或许能哄她用，打开最里边的妆匣，竟然还有隔层，王林无意探知，轻轻一按，隔板掉落，这才发觉，有一道微弱的阵法保护起来。

&esp;&esp;里边是一张纸，折痕来看，是有些年岁了。

&esp;&esp;这妆匣是李慕婉的，那么这纸？

&esp;&esp;他朝矮榻的人瞧了一眼，见她侧了身，昏昏欲睡。

&esp;&esp;王林摊开信纸，是熟悉的字迹。

&esp;&esp;信纸上明显落了几滴泪的痕迹，应是他的婉儿落笔时染上的，再抚时，一角似还有红色血迹。

&esp;&esp;落笔一半时，她咳了血，不慎蹭上去的，当时屋外听见他的脚步近了，蹭上血迹也没注意。

&esp;&esp;“婉儿的信？”王林心口一震，目光湿润，入目显眼的三个字——与君书！

&esp;&esp;王林小心翼翼触着上面的字，轻念，“夫君王林，见字如面……”

&esp;&esp;今夕笔端所致，已是命尽之时。

&esp;&esp;……

&esp;&esp;“愿君顺遂如意，清风明月，皆顾于你。”

&esp;&esp;王林眼眶早已糊满泪水，她早就留下这封信，捏着信纸的人失声：“婉儿……”

&esp;&esp;“婉儿，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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