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为什么”禾乐的声音发哑,明明数百次数千次离他咫尺之遥,却不出现,只是经过他,拍下一张图像。
&esp;&esp;“你说的,要把美好的风景记录下来。你走过的风景,对我来说都很美好。”纪延廷仿佛看不见他眼底的难过,从口袋拿了一个小盒子放到禾乐手里,语气轻松地说:“告别礼物。”
&esp;&esp;“是什么?”禾乐哑着声音问。
&esp;&esp;“飞机上再打开吧。”
&esp;&esp;“你要送我走吗?”
&esp;&esp;“当然,我答应要给你送机的。”
&esp;&esp;禾乐感觉周遭空气迅速流失,他无力地抓了抓纪延廷的手,重复:“你要送我走了。”
&esp;&esp;“那你要为我留下来吗?”纪延廷的声音比海边的晚风还要温柔,“钟楼不在了,你的失约一笔勾销了。”
&esp;&esp;“如果如果”禾乐紧忍眼中酸涩艰难开口,纪延廷直接打断他,“没有如果,我们都知道不可能的。”
&esp;&esp;纪延廷俯下身抱住他,嘴唇贴着他的耳畔,轻声安慰,“没关系,回去之后很快你就会忘记我,就像过去十年,你过得很好,变得很优秀,你的生命中不需要一个纪延廷来打乱节奏。”
&esp;&esp;“不是不是。”眼泪汹涌落下,禾乐用力抱紧他,“我爱你,纪延廷,我爱你。没有游戏,在钟楼我就想告诉你,我不敢说,爸爸爸爸走了,我没办法,我很没用什么都不敢,不敢告诉你”
&esp;&esp;禾乐像被逼上绝境,话都说不利索,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他只想让纪延廷随便找个借口挽留他,这样他就有借口再次拖延行程。道德绑架也好,物理绑架也好,不要让他登上明天的飞机。
&esp;&esp;纪延廷轻轻扫他的背帮他顺气,吻了吻他的脸颊,“乐乐,我只要完完整整的爱,有些许偏颇我都不会接受。”
&esp;&esp;“只有你,纪延廷,我只爱你的。”禾乐不知道怎么才能证明自己只爱他,难道只能把心挖出来吗?
&esp;&esp;“不,你不是。”纪延廷一口否决他的真意,“我不是你的第一顺位,对不对。”
&esp;&esp;没等他回答,纪延廷接着道:“如果你妈妈让你和女孩子结婚,你会听她的话对吧。”
&esp;&esp;“不是。”禾乐声音发闷,鼻子透不过气。
&esp;&esp;“你是,你会因为傅岐一个交换条件选择离开我,有朝一日你也会因为你妈妈的要求而离开我。或许你真的喜欢我,但是这不算爱,你从来都会选择没有我的那一边。”
&esp;&esp;“我没有,我没有!”大脑充血发烫,所有语言显得苍白无力。禾乐从不知道纪延廷竟然是这样看他的,“我没有答应傅岐,而且我妈妈也没有过这样的要求,你不能用假想界定我的罪名。”
&esp;&esp;比要离开纪延廷更加难受的是,被安插了莫须有的罪名,“我回去会跟妈妈坦白我喜欢男性,我喜欢纪延廷,但是你现在不能这样说我!”
&esp;&esp;不该是这样的,走进美术馆前他还怀着期待,随后是惊喜。不明白最后怎么变成了吵架,从小到大他没怎么跟人吵过架,而仅有几次与纪延廷急眼也很快就解决。
&esp;&esp;这个坏蛋好像就是为了让他快快离开,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就算是故意的,那也很坏蛋。
&esp;&esp;“我真的会生气的。”禾乐咬着颤抖的牙关。
&esp;&esp;纪延廷凑过去亲亲他的脸,被禾乐躲开。
&esp;&esp;“你是故意这么说,好为了让我了无牵挂回纽约对不对。”禾乐甚至帮他想好了哄自己的话,拍打他,催促,“你快说啊纪延廷,求你了,说你不是那样想的,只是故意这么说。”
&esp;&esp;纪延廷抬起眼,冷冷看向他,“我就是这么想的。难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吗,你从来都很不坚定,就连穿什么样式的西装都要问妈妈的意见。如果我和你妈妈,你选谁?”
&esp;&esp;禾乐愕然,“为什么要逼我。”
&esp;&esp;“如果不是排在第一位,我宁愿不要。”
&esp;&esp;“可那是妈妈啊”禾乐很失望,如同被淬了毒药的箭矢插中心脏。纪延廷不是这样胡搅蛮缠的人,却撞邪了一样非要让他选,“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我要回去了。”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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