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阮筝礼貌一颔首,转身去拿行李,“我还有事先走了,他今天有酒会,应该再过一小时就回来,你可以亲自跟他谈一下,或许他会答应,冰箱右侧有水果和饮料。”
&esp;&esp;“那你跟他在一起也是为了工作吗?”纪延廷问。
&esp;&esp;肉眼可见瘦削的身影似无力地晃了一下,阮筝抓住行李箱的拉杆,指关节有些泛白。这实在是有些侮辱人的话语,宥于良好的教养以及职业素质,阮筝没有反驳,他只是转过身,平静道:“二少爷,世界上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不过你这样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孩子是不会懂的,”
&esp;&esp;“你的身不由己包括跟与自己有一样体征的男人做亲密的事?”
&esp;&esp;这下阮筝脸上隐隐爬上厉色,“我受雇于检察院,不是傅家,不需要跟你解释我的行为准则。倒是你,也该长大了吧,还要躲在你爸你哥身后当宝宝多久。”
&esp;&esp;纪延廷没怎么被他的话刺激到,只是重复,“那你的身不由己是什么?”
&esp;&esp;阮筝一窒,沉默蔓延,半晌,才说:“因为我是男人。”
&esp;&esp;“你爱他?”纪延廷语气玩味,不像提问更像在羞辱。
&esp;&esp;阮筝只是垂着头,平静地看着行李,“怎么,只有你们这些人才配说爱?”咔哒一声门开了,阮筝猛地转过身,“你怎么这时间回来?”
&esp;&esp;傅之恒没回答他,而是先挂断了一直处于通话状态的电话,再拧过头对纪延廷道:“采访我会去的,到时候让他们把详细的流程还有问题单发到我的工作邮箱,你先回去。”
&esp;&esp;纪延廷点点头,摁灭屏幕,转身出去。大门缓缓关上,泄出一丝肢体碰撞以及粘腻水声。想了想,他又拿出手机。
&esp;&esp;纪延廷:【喜讯,有人要当我的跟班了。】
&esp;&esp;
&esp;&esp;禾乐在角落检查相机,还要应付某碍手碍脚的同桌。忍无可忍,他放下相机,叉着腰,双眼瞪圆,怒而小发雷霆:“纪延廷!你能不能不要再弄我的头发了,都要被你弄成鸟窝了。”
&esp;&esp;纪延廷摇摇头,“不像,点点的窝没这么乱。”
&esp;&esp;“那你还弄!”
&esp;&esp;“无聊。”
&esp;&esp;禾乐努力挤出礼貌的笑,“准备工作还有很多,如果你想看你哥哥的话可以迟一个小时再来。”
&esp;&esp;“我又不是来看他的。”
&esp;&esp;“那你来活动中心做什么?你又没参加社团。”禾乐拍开他扒拉镜头的手。
&esp;&esp;“作为小跟班你不是应该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么。”纪延廷掠了他两眼,又手多地拿挂在他脖子上的工作牌看。手指划过贴着的一寸照,问:“你小学拍的?”
&esp;&esp;“去年拍的,有这么大区别?”
&esp;&esp;纪延廷拿起来放在他脸边,照片中的男孩脸颊圆润,头发遮住耳朵一半。与之相比,现在的禾乐下颌线若隐若现,颧骨也不再陷进肉里,轮廓分明不少。柔顺的短发理短了许多,整张漂亮脸蛋完全显露出来。
&esp;&esp;观察半瞬,纪延廷忽而没兴趣了一样把工作牌挂回他脖子上,面无表情评价:“跟点点一样丑。”
&esp;&esp;“哎你这人,点点多可爱呀。”禾乐推了推他,“你别妨碍我工作。”
&esp;&esp;“给我当小跟班也是你的工作之一。”纪延廷凉凉道。
&esp;&esp;禾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目光深邃如炬,“我只是给了你一张愿望券,没有答应要当你的小跟班。不然你就把愿望券还给我。”
&esp;&esp;“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esp;&esp;“可是我给你那个是只答应你一个愿望的意思,你现在整天跟着我,让我当跟班已经超过‘何乐不为’的适用范围了。”
&esp;&esp;好像有什么逻辑错误,禾乐没有转过弯来,跟班是他跟着纪延廷而不是纪延廷跟着他。他态度柔和跟他商量:“我今天一回到班上就给你装了水,上午第二节你逃课的时候我还帮你打掩护。”
&esp;&esp;“所以?”
&esp;&esp;这人怎么听不懂话,还在这里碍手碍脚,禾乐不吭声了。纪延廷低下头凑过去看他的脸,“乐乐,生气了?”
&esp;&esp;“哼,没见过你这么黏人的。”
&esp;&esp;甫一出口,两人都愣了,这话说得黏糊糊的,算是怎么个事儿。
&esp;&esp;禾乐有些慌乱地拿起相机,颠三倒四地说:“光要去试试,不是,我要去试试光了。不知道你哥哥穿深色还是浅色,怎么还没来。”他装模作样往外瞅了几眼,纪延廷冷静道:“我出去给他打电话问问。”
&esp;&esp;“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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