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焰公馆的晨雾像揉碎的棉花,漫过露台的藤椅,沾湿了沈星河的白衬衫袖口。他坐在天文台书房的观测仪前,指尖划过屏幕上流动的暗物质分布图,那些蓝色的粒子轨迹在晨光中缓缓旋转,像极了江野昨夜在他后颈留下的吻痕,细密而灼热,至今还残留着令人心悸的温度。
“在看什么?”江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大提琴的最低音。他穿着深灰色丝绸睡衣,领口松垮地敞开,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印记——那是沈星河昨夜没忍住留下的,当时男人闷哼着按住他的后颈,呼吸烫得像火焰。
沈星河的耳尖瞬间红透,像被晨露打湿的红玫瑰。他下意识地想躲,腰却被一双温热的手臂牢牢环住,江野的下巴搁在他发顶,呼吸拂过耳廓,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混杂着清晨特有的微凉水汽。“别动。”男人的指尖在他腰侧轻轻画着圈,那里的皮肤薄而敏感,被这样带着刻意的触碰对待,沈星河忍不住轻轻颤了颤,“后背还疼,需要靠你垫垫。”
又是这种撒娇的语气。沈星河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乖乖放松身体,任由他把重量压过来。自从从江家老宅回来,江野就总以“伤口未愈”为借口耍赖,明明江澜检查时说恢复得很好,连拆线都比预期快,可他现在连拿支笔都要沈星河代劳,仿佛真成了需要精心呵护的易碎品。
“看‘星河三号’的最新数据。”沈星河调出一组三维模型,屏幕上的粒子云在晨光中缓缓流动,像一片浓缩的星河,“暗物质晕的分布规律比预期更清晰,尤其是在长蛇座星系团的区域,吻合度达到98%,下个月可以发第二篇论文了。”
“又要熬夜?”江野的眉头立刻皱起来,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力道轻得像抚摸羽毛,“江澜说了,你再熬夜,就把你的浓缩咖啡换成芹菜汁,她已经让林小夏准备食谱了。”
“就知道告状。”沈星河拍开他的手,指腹不经意间擦过他睡衣领口的皮肤,那里还残留着昨夜相拥的温度。他刚要转回去看屏幕,手腕却被江野顺势握住,男人的掌心温热,指腹带着薄茧,在他虎口那道旧疤上反复摩挲——那是大学时搬观测设备被砸的伤,也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暗号,代表“别闹,我在”。
就在这时,书房的智能音箱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许墨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从音箱里传出来,背景里隐约有电流的滋滋声:“江总,沈博士,公馆东门有不明人员闯入,大约五人,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来者不善。他们说……说要找沈博士。”
江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刚才的慵懒和撒娇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惯有的锐利,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淬了冰的刀。“冷轩?”他对着空气喊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已经在处理。”冷轩的声音透过隐藏的通讯器传来,背景里隐约有争执声和推搡的响动,“是江家长辈派来的人,为首的是二老爷的特助,说要‘请’沈博士去老宅喝茶,语气不太客气。”
沈星河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指尖下意识地握紧了江野的手。他能感觉到男人的掌心瞬间变得滚烫,握着他的力道也骤然加重,指节泛白——显然是动了真怒。江野反手回握住他,拇指在他手背轻轻摩挲,带着安抚的意味:“别怕,有我在。”
两人快步走到露台,往下望去。星焰公馆的东门处,五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试图推开冷轩往里闯,却被后者像一堵墙似的死死拦住。冷轩穿着黑色战术背心,板寸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左耳的骷髅耳钉随着动作晃动,左臂的二进制纹身“0000”(ASCII码“star”)在晨光中格外清晰,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冰原,仅凭气势就镇住了对方。
“没有江总和沈博士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冷轩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空气的威慑力,他微微侧身,刻意挡住了对方的视线,显然是不想让他们看到露台上的两人,以免刺激到对方做出更过激的行为。
“一个保镖也敢拦江家的人?”为首的男人掏出一张烫金名片,语气傲慢得像只开屏的孔雀,“让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耽误了二老爷的事,你担待得起吗?”
话音未落,一道金色的弧线突然从旁边的园艺工具房飞出来,像颗小型炮弹,精准地砸在男人脸上。是一根包装完好的坚果棒,深蓝色的包装纸上印着“暗物质能量棒”的字样,旁边还有个小小的星轨图案——那是林小夏特意为沈星河设计的LOGO。
“砰”的一声闷响,男人被砸得一个趔趄,捂着侧脸怒吼:“谁?!”
林小夏从工具房走出来,浅金bob头在阳光下闪着光,像镀了层金边。她穿着印着元素周期表的厨师服,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pH试纸,手里还拎着半袋能量棒,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冷笑:“我。”她掂了掂手里的坚果棒,“这是高蛋白坚果做的,密度比普通能量棒大30%,打你们都算给你们补充营养,免得一会儿动手没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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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冷轩身边,将手里的能量棒分给周围的几个安保人员,挑眉看向那几个男人:“知道这能量棒是谁吃的吗?沈博士。你们敢在他的地盘撒野,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那几个男人显然没把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厨师放在眼里,为首的捂着脸刚要发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移动。他们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原本敞开的蔷薇花墙正在缓缓合拢,茂密的枝条带着尖刺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绿色屏障,将他们彻底困在门外,那些尖刺在晨光中闪着寒光,像无数把小刀子。
苏郁站在花墙旁,海藻卷发别着银杏发夹,手里拿着一个土壤检测仪,像是在悠闲地观察植物生长数据。“这里是江总和沈博士的家,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她的声音很轻,像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这面花墙用了特殊培育技术,细胞壁密度经过强化,硬度堪比低碳钢板,你们最好别硬碰硬,免得伤了自己,还得麻烦宋医生。”
“还有这个!”许墨的声音突然从公馆的隐藏音响里传来,带着恶作剧得逞的清脆笑意。下一秒,公馆门口的电子大屏幕突然亮起,开始播放江家长辈们在家族会议上的录音,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清晰地传了出来:“……那个姓沈的就是个狐狸精,把阿野迷得神魂颠倒……”“……想进江家的门?除非我死了!”“……找几个人吓唬吓唬他,我就不信他还敢赖着不走……”
那几个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为首的特助刚要去捂耳朵,就被冷轩一个利落的擒拿按在了地上,手臂反剪到背后,关节发出“咔”的轻响。“擅闯私人领地,还试图威胁住户,”冷轩从战术背心口袋里掏出一副手铐,“等警察来处理吧,正好让他们评评理,江家的规矩是不是比法律还大。”
露台上,沈星河看着楼下这场像闹剧又充满力量的对峙,眼眶忽然有些发热。林小夏叉着腰站在冷轩身边,像只护崽的母猫;苏郁轻抚着蔷薇花枝,眼神温柔却带着不容侵犯的气场;许墨的笑声还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属于她的调皮与坚定。他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江野,男人正紧紧盯着楼下,眉头紧锁,下颌线绷得像弓弦,显然还在为刚才的闯入生气。“你看,”沈星河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指尖轻轻碰了碰江野的侧脸,“你的团队,早就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江野的目光从楼下收回,落在他泛红的眼眶上,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像被晨雾融化的冰山。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将沈星河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疼自己后背的伤口,下巴搁在他发顶,呼吸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将沈星河整个人包裹住。“从七年前你把表卖给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沈星河的呼吸顿了顿,抬头看向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江野的身影。七年前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那时江野还是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冲锋衣的穷学生,为了凑钱给天文社买二手望远镜,在典当行门口犹豫了很久。而他,为了给“星河一号”模型买传感器,不得不卖掉爷爷留给他的古董表,那是他唯一的念想。
“那时候你还跟我讨价还价,说表针有点歪,要少五十块。”沈星河的声音带着笑意,眼眶却更红了,泪珠像晨露一样滚下来,砸在江野的睡衣领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那不是穷嘛。”江野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指腹擦过他的眼角,将泪珠拭去,“但我知道那表对你很重要,后来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你,却发现你早就把我刻进心里了。”他顿了顿,声音低哑得像情人间的喁语,“就像现在,你也早就住进了星焰公馆的每个角落,住进了我心里的每个缝隙。”
沈星河被他逗笑了,抬手捶了他一下,却被对方顺势握住手腕,拉近怀里。江野的吻落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深情,先是轻轻啄了啄他的眼角,舔去残留的泪痕,然后慢慢往下,掠过鼻尖,最后停在唇上。这个吻不像昨夜那样炽热缠绵,却带着历经风雨后的笃定与珍惜,舌尖撬开他的牙关,温柔地探索着,仿佛要将这七年的时光都浓缩在这个清晨的吻里。
沈星河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感受着那丝滑的触感,指腹划过他后颈的皮肤,那里的肌肉因为放松而微微起伏。露台的风带着蔷薇花的香气,混着江野身上的雪松香,让他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被这个吻驱散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渐渐变得深沉,抱着他的手也越来越紧,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成为彼此生命的一部分。
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江野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他的,鼻尖蹭过他的鼻尖,指腹擦过他泛红的唇角,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还是这么不经吻,一亲就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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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沈星河红着脸别过头,却被江野用指关节轻轻抬起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男人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像盛着整个宇宙的星光。
“看着我,沈星河。”江野的声音低沉而认真,左耳垂那颗极小的痣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颗私藏的星星,“不管他们来多少次,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这座公馆,这些人,还有我,都会永远守护你。”
沈星河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像喝了林小夏做的甜粥。他忽然想起昨夜江野换药时,自己看到的那道狰狞的伤疤,像条粉红色的蜈蚣爬在后背上;想起家族会议上他毫不犹豫地将股份转给自己,眼神坚定得像磐石;想起车祸瞬间他将自己护在身下的决绝,衬衫被鲜血染红的样子……这个男人,总是用最霸道的方式,给予他最温柔的守护。
“我知道。”沈星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只被顺毛捋舒服了的猫。他主动凑过去,在江野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带着晨露的微凉和自己的温度,“我也不会走。这里有你,有他们,有我的实验室,是我的家。”
江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猛地将他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两人揉成一个人,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后怕:“听到了吗?这是我们的家。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露台的风轻轻吹过,卷起几片蔷薇花瓣,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楼下,冷轩已经将那几个男人交给赶来的警察,蓝色的警灯在晨光中闪着光;林小夏正在指挥安保人员清理现场,顺便把那袋“暗物质能量棒”塞给了带头的警察,说“这是证物,他们用脸接的”;苏郁在检查花墙的枝条有没有受损,指尖拂过带刺的蔷薇,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孩子;许墨的声音从公馆的音响里传来,换成了沈星河最喜欢的巴赫大提琴无伴奏组曲,旋律温柔得像流水。
“走吧,下去看看。”沈星河拉着江野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画着圈,那里的温度滚烫而踏实。
“好。”江野点点头,却没动,反而低头在他唇上又啄了一下,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但先亲够,刚才被打断了。”
沈星河的耳尖泛起薄红,却没有推开他,反而微微仰头,主动迎了上去。阳光透过露台的栏杆,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无名指上的脉冲星戒指反射着细碎的光芒,像两颗相互环绕的恒星,在属于他们的宇宙里,找到了永恒的轨道。
楼下,陆泽言和苏清晏不知何时也来了。陆泽言靠在雕花门框上,银灰挑染的短发在阳光下闪着光,看着露台上相拥的两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啧,又在撒狗粮,就不能顾及一下我们单身狗的感受吗?大清早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苏清晏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布偶猫U盘在指尖转得飞快,语气温和却犀利:“根据团队凝聚力评估报告,他们的亲密互动能提升全员士气至少30%。你要是羡慕,也可以找个人试试,我可以帮你分析成功率。”
陆泽言被噎得说不出话,转身看到林小夏手里还剩几根能量棒,伸手抢了一根塞进嘴里:“吃点甜的,压压惊,免得被某些人的恩爱闪到骨质疏松。”
林小夏拍开他的手,把能量棒护在身后:“这是给沈博士准备的,要吃自己去厨房拿,今天做了蔓越莓味的。”
苏郁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小束刚摘的蓝雪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笑着说:“我去给沈博士插瓶里,放在天文台书房的桌上,他最喜欢这个颜色,说像猎户座的星云。”
许墨抱着笔记本电脑跑过来,屏幕上是她刚画好的Q版漫画——江野和沈星河站在蔷薇花墙前,周围围着举着“守护”牌子的众人,头顶的星空写着“星焰公馆”四个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我们的宇宙,我们守护”。“快看快看,我刚画的!是不是很可爱?”
阳光洒满整个星焰公馆,将每个人的身影都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沈星河靠在江野怀里,看着楼下喧闹的众人,忽然觉得,所谓的家,不只是一座房子,而是有这么一群人,愿意为你遮风挡雨,愿意陪你对抗全世界,愿意将你的爱人,当成自己的家人来守护。
而他和江野,就在这样的守护里,找到了属于他们的,最温暖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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