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啊,谁不想参观参观,听说太子妃是从青国来的,还是青国的长公主,也是青国第一美人,也只有这样尊贵的美人才配得上赫连殿下了吧。”
&esp;&esp;“呸,那女人只不过是个被人玩烂的破鞋,哪里配得上赫连殿下?想我西且弥国泱泱大国,哪个女子比那破鞋差!你,你是谁?咳咳……”
&esp;&esp;最后说话的人倏忽间被人掐住脖子,毫不费力地举了起来,司妙真一张脸冷若冰霜却不看他,只是看向刚才议论的另外两人,削薄略显无情的唇轻启道:“赫连逸何时成亲?”
&esp;&esp;或许是司妙真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让人本能地服从,那两人也没有震惊司妙真怎么敢这样直呼太子殿下的大名,其中一人更是愣愣回答道:“今夜。”
&esp;&esp;司妙真愈发感到时间紧迫,光是想到若是赫连逸敢染指季铃兰,她就有种癫狂到想杀人的感觉。
&esp;&esp;她松开脸已经涨成猪肝色的人,口吻半点不似玩笑:“管好你的臭嘴,否则保不住你的狗命。”
&esp;&esp;说完就利落走了,也不管身后人两股战战。若不是在异国他乡初来乍到不想惹上麻烦,司妙真才不会手软留他一命。
&esp;&esp;西且弥的王宫正值鼎盛之时,是戈壁滩上最耀眼的明珠。当朝阳的第一缕金光越过天山之巅,整座王宫便如同被点燃的烽火,在茫茫黄沙中迸发出令人目眩的光彩。
&esp;&esp;司妙真武艺高强,翻过宫墙躲过耳目倒也不是难事,真正难得的是怎么在这偌大的王宫之中找到季铃兰。
&esp;&esp;好在或许是因为大婚之日,宾客众多,这些人群的聚集之地给她指明了方向。
&esp;&esp;她一双狭长凤眸闪着势在必得的光,之前的账还没跟赫连逸清算,如今又多了一笔恩怨。她闭了闭眼,脑中尽是季铃兰的脸,复又睁开,敏捷如同猎豹,悄无声息朝着婚宴所在而去。
&esp;&esp;……
&esp;&esp;西且弥国的王城从未如此热闹过。
&esp;&esp;赫连逸站在高台上,望着远处渐近的青国送亲队伍,唇角不自觉扬起。他穿着赤金织锦的婚服,腰间悬着一柄镶满绿松石的短刀,刀鞘上的狼首图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碧眸深邃,带着西且弥男儿特有的锐气,此刻却掩不住眼底的喜色。
&esp;&esp;“太子殿下,青国的车驾已至城门。”侍卫低声禀报。
&esp;&esp;赫连逸点头,大步走下高台,翻身上马,亲自去迎。
&esp;&esp;——而与此同时,青国的鸾车内,季铃兰指尖微颤,攥紧了嫁衣的袖口。
&esp;&esp;她穿着青国最华贵的嫁衣,金线绣成的鸾凤在红绸上展翅欲飞,可她的脸色却比雪还白。车帘被风掀起一角,她望见远处黄沙漫天,西且弥的城墙如巨兽般矗立,陌生而冷硬。
&esp;&esp;“公主……”小羽低声唤她。
&esp;&esp;季铃兰闭了闭眼,指尖抚过腕上的金铃铛——那是青国女子出嫁时的习俗,寓意“步步生欢”。可她的铃铛,却一声不响。
&esp;&esp;西且弥的婚仪与中原截然不同。
&esp;&esp;没有凤冠霞帔,没有三拜九叩,只有熊熊燃烧的篝火,和环绕四周的武士们低沉的吟唱。赫连逸本欲牵着季铃兰的手走向祭坛,却被避开了,仅仅接触到冰凉的指尖。
&esp;&esp;“别怕。”赫连逸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笑意,也不在意季铃兰的抗拒,“从今日起,你就是西且弥的太子妃,我会让你比在青国更尊贵。”
&esp;&esp;季铃兰没有回答,只是垂眸看着脚下的金砖。
&esp;&esp;祭坛上,巫师用朱砂在她眉心点下狼图腾的印记,又递给赫连逸一碗烈酒。他一饮而尽,随后将酒碗摔碎在地,瓷片四溅,周围的武士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esp;&esp;这是西且弥的习俗,寓意“碎厄迎祥”。
&esp;&esp;可季铃兰却觉得,那碎裂的声音,像极了她心里某处崩断的弦。
&esp;&esp;婚宴持续到深夜。
&esp;&esp;宫殿外,夜风掠过窗外,星空浩瀚无垠,人群喧嚣嘈杂,篝火未熄,宾客们仍在饮酒高歌,而屋内,红烛摇曳。
&esp;&esp;龙凤烛爆出灯花,映得季铃兰愈加艳丽,金累丝嵌宝的狄髻后簪十二树花钗,恍若将整个春天的繁花戴在云鬓。
&esp;&esp;眉如远山含烟黛,以螺子黛细细勾勒出新月弧度;眼波似秋水映星河,眼角用朱砂点出三瓣梅花妆,更添妩媚风流。
&esp;&esp;季铃兰的手指深深掐进织金锦缎的喜服,西域特有的羊脂玉禁步在裙裾间发出细碎声响。红烛在鎏金烛台上淌下血泪,将西且弥国特制的狼首铜镜映得鬼气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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