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北京时,已经晚上九点半,远处机翼和塔台在夜色中闪光。如果在敦煌,这会儿天才刚擦黑。
周亓谚走在廊桥上,给宁玛发消息,但没等到回复。廊桥尽头,接待员已经在等待乘客,引着周亓谚往贵宾室走。
他没和家里人说过今天返京,准备直接回波士顿。但不知道为什么,下飞机后特别疲困。
周亓谚坐着沙发上,百无聊赖查看朋友圈的留言。亲戚那边基本都是点赞,有亓女士和老头在,他谈恋爱这事一早就传了个遍。
狐朋狗友们都在戏谑,他也没闲心一个个回复,只有薛恬宛,主动找上了周亓谚私聊。
“薛恬宛:恭喜啊,什么时候回国结婚,记得提前通知我。”
“怎么,你要随份子?”
手机那端的薛恬宛愣住了,钻石手链撞上手机屏幕,磕出声响,周亓谚竟然没反驳,他来真的?
薛恬宛笑了一下,继续回复:“如果你能把backbay的房子转租给我,份子钱可以考虑。”
半晌,薛恬宛没再等到周亓谚的回复。算了,反正马上就要因为工作再见面。
周亓谚喝了几口冰凉的气泡水,醒醒神,终于在准备重新登机之前,收到了宁玛的微信。
“快乐小马:我刚刚在算账,你之前给我的经费还剩8267.5”
紧接着,宁玛就发来一笔转账。
周亓谚想了想,走到落地窗前给她拨出一通电话。
“喂?”宁玛的声音清脆又雀跃。
周亓谚压低声音笑:“我不收,你留下吧。”
宁玛明白他指的是那笔尾款,但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这不好吧?”
夜晚的贵宾室灯光昏暗,蓝紫色的夜空才会如此清晰。周亓谚拿着手机低语,在落地窗上的倒影,依然显得落拓清俊。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周亓谚顿了顿,“从前有个地主,家里有几十位女仆长工,各司其职。可后来家道中落,用不起这么多佣人,地主就将男性青壮年先辞退,因为他们吃得多,又容易闯祸。可家里还是余钱不够,你猜地主怎么做?”
宁玛迟疑:“继续辞人?”
周亓谚鼻腔轻笑:“地主把那些年轻的女佣,纳成小妾,这样一来,工还是一样的做,但工资就不用给了。”
“啊……”宁玛醍醐灌顶。
周亓谚提醒宁玛:“钱还退我吗?”
“不退!”宁玛悟性很高,铿锵有力,“我要和你们这些地主拼了!”
周亓谚笑,疲倦让他的声音淡淡的,温柔像夜色一样浓稠:“宁玛,我想你了。”
老旧的手机,聊几句就开始发烫,此刻屏幕碰到宁玛的耳尖,烫得她一惊。
宁玛不由自主,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耳垂,看着小小宿舍的四面墙,到处都是周亓谚留下的回忆。
她不可避免沉湎进这暧昧的记忆中,以至于她明明听见周亓谚那边传来登机的声音,却又很久没反应过来。
“宁玛?”周亓谚叫了她好几遍。
“嗯?”她终于回神。
“我要登机了。”
“哦。”宁玛清嗓。
周亓谚问:“刚刚叫你怎么不应,在想什么?”
“没什么。”宁玛闪烁其词,“那你一路顺风,到了和我说。”
周亓谚跟着引导员,往接驳考斯特走去,他没回答宁玛,宁玛也没挂电话。
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通过电流震颤进耳膜。几个来回后,还是宁玛先出声:“手机好烫,我先挂了。”
忙音传来得有点猝不及防,周亓谚握着手机一怔,但紧接着,宁玛就给他发来一张照片。
“快乐小马:我耳朵都被烫红了”照片上只能看到她半张脸,耳廓和耳垂在发丝旁红得剔透,像深山里饱满热烈的火棘果。
周亓谚想要伸手触摸,但手指一碰,照片就缩小回到对话框里。明明白白告诉他,这就是分别。
手指输入又删除,最终周亓谚只发出一句:“好好休息,我到了会告诉你。”
闪烁着的跑道灯蔓延在远方,车内也只有暗淡的光,周亓谚捏了捏眉心,把头仰靠在车枕上,之后他没再打开手机,登机后,伴随着机舱内的飞行白噪音,一觉睡醒回到波士顿-
宁玛是在第二天中午收到周亓谚的消息,手机提示音差点被食堂的嘈杂掩盖。
她端了一碗驴肉黄面坐下,咬着筷子打开手机。只见周亓谚也学着她发照片聊天,看起来是随手一拍自家的客厅。
原来他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那像是一幢老房子,十六英尺挑高的客厅保留着原始石膏线装饰,还能看到古朴的人字拼橡木地板。但边边角角,又是与古典格格不入的冷峻电子设备,有着焊接痕迹的工作台、可升降的显示屏、以及各类光纤线材。
宁玛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才发觉这冷峻感不只是这些她不认识的设备带来的,还有窗外深沉的夜色。
“快乐小马:差点忘了你那里是晚上,那你现在要睡觉吗?”
“周亓谚:飞机上睡过了,倒是有点饿。”
“我正好在食堂吃饭”宁玛又把自己的驴肉黄面拍过去,“我是不是都没带你吃过这个?”
“嗯”周亓谚一边打字,一边赤脚走到冰箱前,打开后白霜冷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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