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醒酒汤时,李萌萌迷迷糊糊醒了,揉着眼睛问:“谁赢了?”
“邢师傅队!”熊立雄把最后一口汤喝得精光,搪瓷碗底发出“哐当”响,“清沅最后那杆太神了,黑球擦着边进的,跟演电影似的!”
苏清沅不好意思地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球杆上的桂花枝——是刚才回来路上,从院角的桂树上折的,她说“给杆儿添点素味斋的香”。徐涛看着那枝桂花,忽然拿起吉他,轻轻拨了个和弦:“我写了段新词,配着今晚的事。”
“快唱快唱!”李萌萌瞬间清醒,举着画板当话筒。
徐涛的声音混着酒后的微哑,格外动人:“白球撞碎了夜的光,烤串香缠着晚风荡,咱素味斋的人啊,走到哪儿都像一家人模样……”
苏清沅跟着轻轻哼,浅棕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泛着水光。邢成义蹲在灶前添柴,火光映着他脸上的笑纹,像把岁月的褶皱都熨平了;陈露靠在门框上,手指跟着节奏轻点,蓝布工装上的油渍在她看来,倒像朵别致的花;熊立雄最实在,已经开始盘算明天的菜:“明儿得买只鸡,炖锅鸡汤,给清沅补补,打球费劲儿。”
王店长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件叠好的薄外套:“别着凉了。”她把外套递给苏清沅,“看你们回来时热热闹闹的,就知道玩得开心。”
“王店长,您也来听听徐涛的新歌!”李萌萌拉着她往院里走。月光已经爬上桂树梢,把枝叶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像幅流动的水墨画。徐涛抱着吉他坐在石凳上,苏清沅站在旁边,两人一弹一唱,调子像浸了蜜的温水,慢慢淌进每个人心里。
“我发现啊,”王店长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感慨,“咱素味斋的人,不管到了哪儿,都能把日子过出烟火气。台球厅的灯再亮,烤串再香,也不如咱院里的桂花香踏实。”
邢成义点头如捣蒜:“可不是嘛!那台球杆握着手心出汗,哪有我的铁锅顺手!”
陈露笑着接话:“我还是觉得切菜比打球容易,至少菜不会跑。”
苏清沅望着天上的月亮,忽然说:“其实都一样。打球要默契,过日子也要默契。就像我和徐涛唱歌,他弹错个音,我就知道该怎么接;就像邢师傅颠勺,陈露姐就知道啥时候递盘子;就像熊大哥扛菜回来,李萌萌就知道该画他的傻样……”
她话没说完,就被大家的笑声打断。李萌萌举着画板抗议:“我画的是熊大哥的帅样!”画板上的熊立雄瞪着圆眼,扛着菜篮像座小山,倒真有几分憨帅。
夜渐深时,徐涛的吉他声慢了下来,像晚风轻轻扫过湖面。苏清沅的歌声也低了,像在说悄悄话:“明天还能打台球吗?”
“打啥台球,”邢成义站起身伸懒腰,“明儿我教你揉面,比打球有意思!”
“我教你腌糖蒜!”陈露不甘示弱。
“我教你认菜!”熊立雄拍着胸脯。
徐涛笑着补充:“我教你写歌,写首《素味斋的台球杆》。”
李萌萌最激动:“我教你们画画!把今晚的样子都画下来,贴满整面墙!”
苏清沅看着眼前的人,浅棕色的眼睛里盛着月光,像把整个夏夜的温柔都装了进去。她忽然明白,所谓默契,不是刻意练习的配合,而是像此刻这样——你说上句,我接下句;你皱眉,我递水;你唱歌跑调,我跟着一起跑,却觉得比任何完美的和声都动听。
就像台球桌上的白球和彩球,看似各有轨迹,却早被同一片绿绒台面系在一起;就像素味斋的每个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脾性,却在日复一日的烟火气里,活成了彼此最舒服的模样。
回厢房睡觉时,苏清沅把那根缠着桂花枝的球杆靠在床头。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杆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她想起徐涛的歌词,想起邢成义的铁锅,想起陈露的糖蒜,想起熊立雄的菜篮,想起李萌萌的画板,忽然觉得,这个夏天的素味斋,比任何音乐学院的琴房都让人心安。
窗外的桂树沙沙作响,像在哼着不成调的歌。苏清沅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她知道,明天一早,灶膛里的柴火会准时噼啪作响,粥香会漫满整个院子,而她,会和大家一起,把这平凡的日子,过成最动人的合唱。
至于那根台球杆,后来被挂在了素味斋的墙上,和邢成义的斧头、陈露的菜刀、徐涛的吉他、李萌萌的画板挂在一起,成了这个秋天最特别的纪念。有人问起,王店长就笑着说:“这是咱素味斋的‘默契杆’,能打出日子的甜。”
《蓝色港湾的晚风与人间》
秋分后的第七天,素味斋的桂花开得正盛,王店长拎着竹篮摘花时,忽然说:“明儿去蓝色港湾吧,听说那儿的秋景能醉死人。”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院里的小水池,溅得大家都直起腰。邢成义正给新砌的湖岸铺青石板,手里的瓦刀“当啷”掉在地上;陈露腌糖蒜的玻璃罐刚拧到一半,糖醋汁顺着指缝滴在围裙上;苏清沅抱着吉他坐在台阶上,弦上缠着的桂花枝轻轻晃——她来素味斋快俩月,还没见过秋天的蓝色港湾。
第二天清晨,五个人挤着熊立雄的小电驴往巷外走,车斗里的竹篮装着陈露蒸的桂花糕,裹着蓝布帕子,甜香从布缝里钻出来,引得路人直回头。邢成义穿着新买的卡其布褂子,领口别着朵新鲜桂花;陈露换了件枣红色的薄毛衣,是她年轻时的嫁妆,袖口磨出了毛边却更显温润;苏清沅的白裙子外罩了件浅灰开衫,碎发被风掀起时,耳后的珍珠耳钉像落了片秋阳。
离着半条街就闻到了桂花香,比素味斋的更浓,混着些清冽的菊香,像被秋风酿过的酒。走到蓝色港湾入口时,众人都愣了——红砖墙爬着的仿真常春藤不知何时换了颜色,深绿里掺着赭红,像被谁泼了桶颜料;铜制路灯的玻璃罩上落着几片银杏叶,风一吹,光影在地上晃成碎金。
“这哪是商业区,分明是幅画!”李萌萌掏出画板就蹲在地上,铅笔在纸上沙沙游走,把入口处那排悬铃木先画了下来。树影已经疏朗,枝桠在天上勾出镂空的网,阳光从网眼里漏下来,在红砖路上织出满地光斑,像谁撒了把星星。
往里走时,脚下的青石板沾着露水,踩上去咯吱响。两侧的欧式小楼挂着南瓜灯,橙黄的圆灯笼坠在窗檐,和素味斋中秋挂的红灯笼不同,带着股憨气。有商家在门口摆着向日葵花束,花盘沉甸甸地低着头,花瓣却还金灿灿的,像把把小太阳。
“快看那片菊!”陈露指着中央广场,几百盆秋菊挤在一起,白的像雪,黄的像蜜,紫的像霞,最妙的是那株墨菊,花瓣浓得化不开,被风一吹,倒像团流动的墨。花田里竖着木牌,写着“秋日赏菊会”,穿汉服的姑娘们正提着竹篮采菊,裙裾扫过花丛,带起的香风裹着笑声漫过来。
邢成义蹲在菊田边,手指轻轻碰了碰花瓣:“这菊瓣厚实,能做菊花茶。”他想起素味斋的砂锅,要是用这菊花煮茶,再配块桂花糕,定是绝妙的搭配。王店长在旁边笑:“别总想着吃,先看看景。”话虽如此,却也摘了朵黄菊别在鬓角,和她银白的头发相映,倒添了几分俏。
人工湖的水比夏天浅了些,岸边的垂柳叶子黄了大半,枝条垂在水面,像谁蘸着秋水写狂草。湖面上漂着南瓜灯,橙黄的灯笼映在水里,和岸边的银杏倒影缠在一起,分不清哪是灯影,哪是树影。有游船驶过,画舫的檐角挂着玉米串和红辣椒,像把秋收的喜悦都搬上了船。
“去年来的时候,湖里漂的是莲花灯。”徐涛指着湖心,“现在换了南瓜灯,倒更像咱素味斋的秋。”苏清沅靠在湖岸的栏杆上,望着水面的碎影轻轻哼起歌,调子像被秋霜打过的芦苇,清冽里带着点温软。
沿湖的长椅上铺着软垫,是南瓜图案的,熊立雄一屁股坐下去,差点把垫子压得翻过来。“这椅子比咱院的石凳软和。”他拍着垫子笑,陈露从竹篮里掏出桂花糕,用油纸包着递给他:“尝尝,就着秋风吃更甜。”
糕点的甜混着湖水的潮气漫开来,李萌萌咬了口,忽然指着不远处的枫树林:“那片红!”众人抬头望去,几十株枫树挤在一起,叶子红得像燃着的火,风一吹,红叶簌簌往下落,铺在地上像条红绒毯。有小孩在毯上打滚,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翅膀扑棱棱掠过枫叶,带起的红影像团流动的霞。
“比咱巷口的石榴树红多了。”邢成义捡起片枫叶,叶脉像老人手上的青筋,却红得有劲儿。他把枫叶夹进陈露递来的糖纸里:“回去给张奶奶看看,她最爱这红颜色。”
逛到甜品街时,各家店铺的橱窗都换了秋装。面包房的玻璃柜里摆着南瓜派,金黄的派皮上刻着枫叶图案,热气从柜缝里钻出来,混着肉桂香;咖啡馆的门口堆着南瓜堆,最大的那个刻了笑脸,眼睛是用红枣嵌的,像熊立雄蒸的红糖馒头;还有家卖冰糖葫芦的,山楂串上插着银杏叶,红配黄,比任何装饰都惹眼。
“这糖葫芦比咱巷口的多了点文气。”王店长笑着说,给每个人买了一串。山楂的酸混着冰糖的甜在舌尖炸开时,苏清沅忽然指着前面:“那片芦苇!”
湖边的芦苇荡已经泛了白,毛茸茸的芦花在风里摇,像片白色的海。徐涛拉着苏清沅往芦苇丛走,芦花扫过她的开衫,沾了些白絮,像落了场早雪。“上次说要在咱院种芦苇,”徐涛拨着芦花笑,“现在见着真的了,比想象中好看。”苏清沅捡起根芦花杆,在他手心里画圈,引得他吉他弦都弹错了音。
李萌萌的画板已经画满了,最后一页留给了夕阳下的蓝色港湾。落日把红砖墙染成了金红色,路灯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谁在地上写着诗;湖面上的南瓜灯亮了,和天上的晚霞映在一起,红的更红,黄的更黄;枫树叶落在游船上,被船桨带起的水波推着走,像片会游的火。
“该往回走了。”王店长看了看天色,檐角的南瓜灯开始亮起来,暖黄的光透过镂空的图案,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影子。路过菊田时,陈露摘了把白菊,说要回去插在素味斋的粗陶瓶里;邢成义捡了袋银杏叶,打算给院角的小湖铺条金色的岸;苏清沅的开衫口袋里装着芦花,走路时沙沙响,像带着串会唱歌的铃铛。
出了蓝色港湾的门,晚风忽然送来烤红薯的香。熊立雄买了六个,用报纸裹着分给大家,烫手的红薯在手里倒来倒去,暖得能焐热整个秋天。“还是这味儿实在。”王店长咬了口红薯,糖汁沾在嘴角,像抹了层蜜,“比那些精致的点心强。”
回去的路上,小电驴的车斗里堆着满筐秋色:枫叶、芦花、银杏叶,还有陈露没吃完的桂花糕。苏清沅靠在徐涛身后,轻轻哼着新写的调子,歌词里有“红砖墙的秋”“南瓜灯的暖”“芦苇荡的风”,最后一句落在“不如素味斋的灶火甜”。
进巷口时,张奶奶正坐在素味斋门口等,手里攥着个布包。“听说你们去秋游了?”她打开布包,里面是晒干的山楂片,“给你们泡水喝,解腻。”邢成义赶紧把枫叶递给她,老太太捧着叶子笑,皱纹里盛着的秋阳,比蓝色港湾的任何灯都暖。
当晚的素味斋,粗陶瓶里的白菊开得正好,窗台上摆着枫叶和银杏叶,芦花插在空酒坛里,风一吹就沙沙响。王店长熬了南瓜粥,邢成义炒了盘菊花菜,陈露端出新腌的糖蒜,苏清沅和徐涛坐在桂树下,一个唱歌,一个弹吉他,唱的是《秋日的蓝色港湾》,调子却满是素味斋的烟火气。
李萌萌趴在石桌上,给白天的画补了最后一笔——在蓝色港湾的红砖墙外,添了个小小的素味斋,檐角的灯笼亮着,像颗在秋夜里跳动的心脏。她在画的角落写:“秋天的蓝色港湾再美,也不及素味斋窗台上那瓶白菊,因为里面插着的,是咱过日子的暖。”
窗外的月光淌进来,落在每个人的笑脸上,像层薄霜,却暖得能焐热整个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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