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前方的山林间突然出现了一片错落有致的吊脚楼,木质的楼体依山而建,屋顶覆盖着青黑色的瓦片,屋檐下挂着一串串彩色的布条,随风轻轻飘动——正是一座苗寨。老人看到苗寨,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又黯淡下来,脚步也慢了几分。
“怎么了,老爷子?”陈天宇察觉到老人的异样,停下脚步问道。
老人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解释:“公子有所不知,像这样的苗寨在苗疆有很多,每个寨都有寨主统一管理。要想在寨子里落脚,要么跟着大家一起耕种劳作,要么就得给寨主缴纳一笔费用,寨子里可不会白白庇护外人。”他顿了顿,看着阿依朵,语气愈发沉重,“而且这些苗寨的人口都是固定的,平日里很少和外界往来,更不会轻易接纳外人,尤其是我们这样无依无靠的祖孙俩......”
叶清怜连忙上前安慰:“老人家您放心,刚刚我不是给您银子了吗?足够缴纳费用了。我们会帮您跟寨主好好说说,肯定能让你们在寨子里安顿下来的。”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担忧——她早听说苗疆的汉人之间关系一直很微妙,甚至有些苗寨对汉人抱有敌意,不知道这次能否顺利让老人和阿依朵留下。
陈天宇也点头附和:“是啊,老爷子,有我们在,您别担心。”
众人继续往前走,离苗寨越来越近,能清晰地看到寨门口站着几名身材高大的苗族大汉。他们穿着黑色的短褂,腰间系着宽宽的腰带,手里握着长矛,面色严肃地盯着过往的行人,眼神中带着警惕。
还没等众人走到寨门口,那几名大汉就注意到了他们,纷纷握紧长矛,上前几步拦住了去路。为首的大汉身材最为魁梧,脸上刻着淡淡的图腾纹路,开口说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苗寨做什么?”他的汉话带着浓重的口音,语气中满是戒备。
老人看到大汉,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地将阿依朵护在身后。秦红殇见状,上前一步,刚想开口解释,却被为首的大汉冷冷打断:“我们苗寨不欢迎外人,赶紧离开!”显然,他们看到陈天宇几人的穿着,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态度也变得更加强硬。
叶清怜连忙走上前,语气温和地说道:“几位大哥,我们没有恶意。这位老人家和小姑娘是附近的村民,收到山贼欺负,我们想送他们来寨子里安顿,该缴纳的费用我们也会出,还望几位通融一下。”
为首的大汉却不为所动,冷哼一声:“我们苗寨有我们的规矩,不会随便接纳外人,更何况是汉人带来的人!你们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说着,他身后的几名大汉也向前一步,长矛微微抬起,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陈天宇皱了皱眉,他知道汉苗之间的隔阂并非一时半会儿能化解,可看着老人和阿依朵期盼又无助的眼神,他实在不忍心就此离开。他上前一步,对着为首的大汉抱了抱拳,语气诚恳地说道:“这位大哥,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帮老人家和小姑娘找个安身之处。若是有什么规矩,我们愿意遵守,还请您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见见寨主,好好说说。”
为首的大汉盯着陈天宇看了许久,似乎在判断他是否说谎,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寨主说了,不允许外人进寨,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别逼我们动手!”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老人见状,叹了口气,拉了拉陈天宇的衣袖,小声说:“公子,算了,我们还是走吧,别给你们添麻烦了......”他知道苗寨的规矩森严,不想因为自己连累陈天宇几人。
秦红殇有些生气,刚想反驳,却被叶清怜拉住。叶清怜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随后看向陈天宇,眼神中带着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天宇看着寨门口戒备的大汉,又看了看身边无助的老人和阿依朵,心中暗自思索:硬闯肯定不行,只会加剧矛盾,虽说自己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他们,但奈何过不了心里那个门槛,他陈天宇可不是一个滥杀之人。可就此离开,老人和阿依朵身处乱世又无依无靠,既然管了这档子事,就该有头有尾才行......
他目光扫过寨门口戒备的大汉,又望向寨内隐约可见的吊脚楼,突然想到——苗寨如此警惕,定是有自己的难处,若能帮他们解决难题,或许事情就能有转机。
“这位大哥,”陈天宇对着为首的大汉拱手,语气依旧诚恳,“我们知道苗寨有规矩,不愿轻易接纳外人。但我们并非来添麻烦的,若是寨中有什么难处,我们或许能帮上忙。能否请您通报寨主一声,让我们有机会和他当面谈谈?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纠缠。”
为首的大汉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陈天宇会这么说。他犹豫了片刻,看了看身边的同伴,又看了看陈天宇几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寨主。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寨主不愿意见你们,你们必须立刻离开。”
“多谢大哥!”陈天宇连忙道谢。
大汉转身走进寨内,留下其余几人继续守在门口,目光依旧警惕地盯着陈天宇一行人。阿依朵紧紧攥着老人的手,小声问道:“爷爷,我们真的能进寨子里吗?”老人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满是期盼:“会的,一定会的。”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大汉再次走了出来,对着陈天宇说道:“寨主同意见你们了,跟我来。”
陈天宇几人跟着大汉走进苗寨,寨内的道路都是用青石板铺成的,两旁的吊脚楼前,有不少苗族村民好奇地探出头打量他们,眼神中带着好奇与戒备。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众人来到一座最大的吊脚楼前——这座吊脚楼比其他的更高大,屋檐下挂着串串银铃,风一吹便发出清脆的声响,楼体上雕刻着繁复的苗族花纹,透着一股威严又精致的气息。大汉推开门,侧身示意:“寨主在里面等你们。”
陈天宇率先走进吊脚楼,抬眼的瞬间,不由得微微一怔——正中央的木椅上,坐着的并非他预想中的粗犷汉子,而是一位女子。
女子约莫三十岁上下,身着一袭深红色的苗族长裙,裙摆上绣着金线勾勒的凤凰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腰间系着宽宽的银腰带,上面镶嵌着数十颗细小的银饰,走动时叮当作响;乌黑的长发挽成精致的发髻,插着一支银质的凤凰簪,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衬得她的侧脸线条柔和又精致。她的皮肤是健康的蜜色,眉眼细长,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凌厉,却又因一双水润的桃花眼,添了几分妩媚;鼻梁高挺,唇瓣涂着苗族特有的胭脂,色泽明艳却不张扬。明明是坐在那里,却自带一股威严,让人不敢轻易轻视。
这便是这座苗寨的寨主,蓝盈莹。
蓝盈莹也在打量着陈天宇——眼前的男子身着青色长衫,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与她平日里见到的汉人商贩或士兵截然不同。起初她听闻有汉人要带外族人进寨,心中满是警惕,甚至做好了直接拒绝的准备,可此刻见到陈天宇,那股警惕竟莫名淡了几分,反而生出一丝好奇:这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倒不像是会惹麻烦的人,为何要多管闲事,帮那祖孙俩?
“你们就是要帮那祖孙俩进寨的汉人?”蓝盈莹开口问道,她的汉话比之前的大汉流利许多,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正是晚辈陈天宇。”陈天宇回过神,拱手行礼,语气诚恳,“晚辈听闻老人家和小姑娘无依无靠,又遭山贼欺负,实在不忍心,便想送他们来寨中安顿。若是寨主能收留他们,我们愿意缴纳费用,也可帮寨中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蓝盈莹的目光在陈天宇脸上停留了片刻,心中的好奇更甚——这人说话时眼神坦荡,语气真诚,不像是在说谎。她轻轻敲了敲桌面,缓缓说道:“不是我不愿收留他们,只是苗寨有苗寨的规矩,而且最近寨中确实有难处。”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起来,“这附近有一处山寨,里面聚集了不少山贼,为首的人称‘黑风大王’。他们最近经常来寨中寻衅滋事,索要财物,上个月还打伤了我们寨里的几个勇士。我看用不了多少时日,他们就会聚集所有山贼来攻打苗寨,这几天寨里的人一直都在严加戒备,实在没有精力再接纳外人。”
陈天宇心中一动,连忙说道:“寨主,若是此事,晚辈或许能帮上忙!那黑风大王和他的山贼本就是作恶之徒,晚辈本就有意为民除害。若是我们能帮苗寨赶走这些山贼,还请寨主能网开一面,收留老人家和小姑娘。”
蓝盈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汉人,竟然有胆子对付黑风大王。她上下打量着陈天宇,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秦红殇、叶清怜和赵如烟——三位女子皆是容貌出众,气质不凡,尤其是赵如烟,周身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一看就不好惹。蓝盈莹心中暗道:这几人看起来确实不简单,或许真有几分本事?可转念一想,黑风大王手下有数百名山贼,个个凶悍,苗寨的勇士都难以抗衡,这几个汉人真的能行?
“你们真有把握能赶走黑风大王?”蓝盈莹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那黑风大王不仅人多,据说还会些武功,我们苗寨的勇士几次反抗,都没能彻底击退他们。”
“寨主放心,晚辈几人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对付一群山贼,还是有把握的。”陈天宇自信地说道,一旁的秦红殇、叶清怜和赵如烟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蓝盈莹看着几人坚定的眼神,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她沉吟片刻,最终下定决心:“好!我答应你!若是你们能帮苗寨赶走黑风大王,我不仅收留那祖孙俩,还会以苗寨最高的礼遇感谢你们——我们苗寨的银饰、草药,只要你们需要,都可以带走!”
“多谢寨主!”陈天宇大喜,刚想再说些什么,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叮咚!触发支线任务——协助苗寨赶走黑风大王,保护苗寨安全。任务奖励:工布剑*1。”
陈天宇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乐了——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的苗寨,竟然还能触发支线任务,而且奖励还是一把剑!他之前已经得到了鱼肠剑,如今又要多一把工布剑,这可真是意外之喜,简直是捡了个大便宜!
“天宇,你怎么了?”秦红殇注意到陈天宇突然笑了起来,疑惑地问道。
陈天宇连忙收敛笑容,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觉得能帮到苗寨和老人家,心里高兴。我们还是赶紧商量一下,怎么对付那黑风大王吧。”
蓝盈莹见陈天宇几人如此积极,心中也松了口气——其实她早就被黑风大王的事搅得心烦意乱,如今有人愿意帮忙,无疑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连忙让人准备茶水和苗寨特有的酸汤鱼,笑着说道:“先尝尝我们苗寨的吃食,边吃边说。对付黑风大王,可得好好谋划谋划。”说着,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陈天宇身上,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期待——希望这几人,真的能带来转机。
陈天宇转头对祖孙两人说道:“老爷子,您和阿依朵就暂时先待在这儿,我们去去就回。”而后,陈天宇又对三位姑娘说:“走吧,让我们去会会这个黑风大王。”
赵如烟闻言有些鄙视,她还以为陈天宇这次会好心让自己在苗寨里好好歇歇呢,没想到还是叫上了自己,看来到时候这无耻的人又是能不出手就尽量不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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