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的夜色浓如墨染,陈天宇刚歇下,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门外的侍卫捧着一封火漆封口的密诏,低声道:“陈公子,大帝密召,需即刻入宫。”他心中一凛,来不及细想,换了身劲装便踏着夜色出门,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疾驰,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
抵达皇宫时,侍卫早已在宫门外等候,引着他避开巡逻的禁军,从侧门悄然进入。轩辕离的寝宫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静谧。陈天宇推门而入,竟见二皇子轩辕凤与轩辕灵曦也在——轩辕凤身着月白常服,坐在桌旁,见他进来,温和地颔首示意;轩辕灵曦则像只雀跃的小鸟,不等他站稳,就轻快地跑过来,一把挽住他的手臂,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静:“天宇哥哥,你总算来了!”
陈天宇顿时有些尴尬,这小妮子当着轩辕离的面如此亲昵,让他胳膊都有些僵硬。他抬眼看向御座上的轩辕离,对方正目光沉沉地打量着他,面色虽苍白,却依旧带着帝王的威严,若不是早已知晓内情,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位时日无多的君主。
“皇妹,男女授受不亲。”轩辕凤无奈地起身,轻轻拉开轩辕灵曦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你这样当着父皇的面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父皇召天宇来,是要说正事的。”
“这有什么呀!”轩辕灵曦小嘴一嘟,不以为然地晃了晃脑袋,“在雪灵大陆,大家都是这样的,哪有这么多讲究。”
“那是雪灵大陆。”轩辕凤屈指,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眼底满是宠溺,“我们神武大陆有自己的礼节,何况你是公主,更要注意仪态,怎能如此随便?”
陈天宇看着兄妹俩拌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待室内安静下来,他才收敛起笑意,对着轩辕离拱手道:“不知大帝寻下官前来,有何吩咐?尽管开口便是。”
轩辕离微微颔首,朝他招了招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你来,走近些。”
陈天宇心中诧异,总觉得今晚的轩辕离格外郑重,却还是依言上前,步伐沉稳,没有半分拘谨。待他走到御座前,就见轩辕离抬手一招,掌心突然金光乍现,一柄通体流金的宝剑骤然浮现——剑身镌刻的山河社稷图隐约流转,剑柄上的轩辕帝徽熠熠生辉,正是那柄曾斩破陨石、震慑罗睺的轩辕剑!
“大帝,您这是?”陈天宇瞳孔微缩,已经猜到了后续的事,毕竟这是系统任务的奖励,如今轩辕离拿了出来,那十成是要给自己的。
轩辕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双手捧着轩辕剑,缓缓起身。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将宝剑递到陈天宇面前:“陈天宇,今后,这柄皇室的传世神剑,就交给你了。”他的目光扫过一旁震惊的轩辕凤,语气愈发恳切,“还望你能好好辅佐凤儿,执掌这神武江山,护佑万民。”
“父皇!”轩辕凤猛地站起身,声音都有些发颤,“轩辕剑是皇室世代相传的宝物,承载着先祖的意志与帝国的气运,怎能拱手赠予外人?这万万不可!”
陈天宇也微微迟疑,指尖触到轩辕剑的刹那,便觉一股温润的力量顺着掌心蔓延——只是剑身上的金光明显黯淡了许多,远不及当日对战罗睺时那般璀璨,像是被抽走了大半力量。他心中清楚,轩辕剑恐怕是十大神剑中的关键之一,无论从私从公,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可理智又告诉他,这柄剑关乎皇室根基,贸然收下,难免引人非议。
“凤儿,你看这剑。”轩辕离没有理会儿子的反对,只是示意他看向轩辕剑,声音平淡却带着沉重的意味,“光芒黯淡,灵气流失,这便是皇室气运衰败的征兆。如今魔族虽退,巫妖国余孽未除,朝中更是暗流涌动,未来必有变数。”他转头看向陈天宇,目光灼灼,“陈天宇,为保万全,这柄剑放在你手中,才是最安全的。”
陈天宇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轩辕离的深意——若日后江山易主,只要轩辕剑在他手中,心术不正者便无法借神剑之力为祸苍生;更重要的是,轩辕剑与皇室血脉相连,剑在,便意味着皇室气运未绝,倘若轩辕凤将来遭遇不测,他必然会凭剑相护。这既是托付,也是一种“绑定”,用一柄神剑,换一份万无一失的保障。
“我明白了。”陈天宇不再迟疑,双手接过轩辕剑,郑重道,“大帝放心,剑在人在,我必护二皇子周全,守神武大陆安宁。”
话音落下,他抬手一招,腰间的天地剑匣骤然展开,匣内六柄神剑同时发出嗡鸣。轩辕剑仿佛感应到了同伴的气息,自动挣脱陈天宇的手掌,化作一道金光飞入剑匣,与龙渊剑、咫尺天涯等剑并列。刹那间,一股源自轩辕皇族的精纯神力从剑匣中爆发,顺着陈天宇的经脉流转全身,他只觉丹田内的内力骤然沸腾,周身的剑意都变得愈发厚重,仿佛连境界都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看向系统背包页面,轩辕剑的介绍也随之映入眼帘:轩辕剑,通体黄金,剑身上刻有山河社稷图,剑柄嵌轩辕帝徽,出鞘时金光冲天,隐约映有“仁”“道”二字;含人族皇道龙气,淬炼成神剑后可斩妖除魔、平定天下,持剑者心怀苍生引万族臣服;内含熵之力。
“熵之力?还记得林燮说过,宇宙形成之后一共有五种能量元素。我现在已经有了其三,分别是炁、混沌、熵,只差时间和空间了。”陈天宇心里琢磨着,具体情况,还要等他回去后再慢慢研究。
轩辕离将轩辕剑托付完毕,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双手无力地垂落,眼神却依旧紧紧锁着陈天宇,嘴唇翕动着,似还有未尽之言。陈天宇连忙俯身,将耳朵凑近,只听到断断续续的“护……凤儿……守……江山”几个字,下一秒,轩辕离的手便重重落在御座扶手上,双眼永远地闭上了。
“父皇!”
“父皇!”
轩辕凤与轩辕灵曦的哀嚎声瞬间撕裂了寝宫的寂静。轩辕凤跪在御座前,颤抖着握住父亲冰冷的手,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明黄的龙袍上;轩辕灵曦扑在父亲怀中,哭声哽咽,反复喊着“父皇你怎么了?你醒醒。”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陈天宇站在一旁,心中沉甸甸的。他虽早知轩辕离时日无多,却没想到离别来得如此突然,那句未尽的嘱托,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寝宫外,侍卫听到哭声,纷纷涌入,见此情景,无不面色惨白。大帝骤然驾崩的消息如同惊雷,迅速在宫城中蔓延——禁军紧急封锁宫门,太监们慌慌张张地传讯,宫女们低声啜泣,整个宫城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躁动,所有人都乱了阵脚,毫无准备。
次日清晨,太和殿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殿中站满了文武百官,衣袍的摩擦声、压抑的咳嗽声交织在一起,却没人敢先开口。平日里极少涉足朝堂的后宫人员,此刻也尽数到场:皇后叶云舒身着素色宫装,端坐于正位,脸上虽带着悲戚,眼神却依旧沉稳;贵妃慕容卿颜坐在一侧,妆容精致,目光却在朝臣间来回扫视,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算计。
大皇子轩辕曜身着紫色蟒袍,站在左侧首位,身后跟着以丞相慕容天啸为首的一众朝臣,个个神色肃穆,却难掩眼中的急切;三皇子轩辕宸则站在右侧,身边是几位手握兵权的武将,他虽年轻,却紧抿着唇,气势丝毫不输轩辕曜。两派势力泾渭分明,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陈天宇一袭青色劲装,站在二皇子轩辕凤身后。轩辕凤今日换上了白色孝服,眼眶红肿,显然一夜未眠,只是强撑着精神应对眼前的局面。他本就无心帝位,此刻面对朝堂上的暗流涌动,更显手足无措。
“启禀太皇太后娘娘。”丞相慕容天啸率先出列,手持笏板,声音洪亮,“先帝骤然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朝局动荡,民心惶惶,当务之急是即刻选出一位皇子继位,以整顿朝纲、平复乱局,随后再操办先帝后事,方为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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