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的意识坠入混沌时,四周尽是无序的光流与破碎的星辰残骸。他的身躯在虚空中崩解,一缕缕金色血气化作光点,每一颗都似微缩的太阳,又似熄灭的星核,漂浮间折射出无数倒影——有他幼时在青丘城外追逐萤火的剪影,有与小七并肩斩杀魔蛟时剑光如瀑的瞬间,还有白袍先知立于青铜祭坛上,手持星图低语的画面。
“叶尘,你若身化混沌奇点,便可彻底吞噬归墟黑洞,但代价是永镇归墟之门。”白袍先知的声音从混沌深处传来,带着古老青铜器特有的沉闷回响。他的身影半透明,衣袂间缠绕着星辰轨迹,手中星图缓缓展开,墨色笔触勾勒出叶尘的命格:「星陨」、「寂灭」、「混沌」,三字如锁链般交织,每一道纹路都似在吞吐时空之力。
叶尘的指尖触碰到棺椁表面的「罪」字,那是一个被岁月腐蚀却依旧锋利的篆刻,指尖传来的寒意直刺骨髓。血珠渗入其中的刹那,棺椁内壁的星陨密文骤然亮起,符文间流淌着银蓝光芒,与他眉心的混沌纹路产生共鸣。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的血珠正在与密文融合,化作一道细小的锁链,缠绕在「罪」字周围。
“永镇归墟之门,又如何?总好过让寂灭源骸破印,毁灭星界。”叶尘的声音低哑,像是从虚无中挤出的叹息。他的目光穿过混沌,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归墟黑洞——那是一片吞噬一切的虚无之海,连星光都逃不过它的吞噬。
银袍客的身影在混沌中浮现,她的银袍上绣着星陨锁链,每一道锁链都似由星辰碎片编织而成,随着她的动作在虚空中流淌。她缓步走近叶尘,指尖轻点,一道锁链穿透他的胸膛,将他的意识与黑洞连接。
“以命为引,以身化奇点。”银袍客的声音清冷如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的眉心浮现出一枚星陨印记,那印记与叶尘眉心的混沌纹路形成镜像,仿佛在推演某种不可逆的因果。
叶尘的双眼泛起混沌之光,瞳孔深处浮现出黑洞的倒影。他的身躯逐渐透明,如同被虚无蚕食的沙漏,每一道血气都在与黑洞融合。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神魂正在被剥离,化作无数细小的光丝,缠绕在黑洞周围,形成一颗旋转的混沌奇点。
“你的选择,会让我永远失去你。”银袍客的声音第一次带上波动,她伸手触碰叶尘的眉心,那里的混沌纹路与星陨印记交织成网,将他的意识牢牢锁住,“但若你不出手,归墟黑洞吞噬星界后,所有生灵都将沦为寂灭源骸的养料。”
叶尘的嘴角溢出鲜血,却露出一丝笑意:“我早已不是为生灵而活的叶尘了,我是为星界而生的守望者。”
####小七的呼喊
“叶尘!”小七的声音在混沌中回响,带着冰魄之力特有的清冽。她的身影从虚空中冲来,手中长剑拖曳着寒光,剑锋直指银袍客的星陨锁链,“你真的要永镇归墟之门?!”
小七的眼眸中倒映着叶尘的虚影,那虚影正逐渐融入奇点,每一寸血肉都化作星辰的养分。她的剑穗在颤抖,那是她与叶尘血脉相连的象征——每当叶尘遭遇危险,剑穗便会泛起寒光,如今却像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压制,连寒光都无法释放。
叶尘转头看向小七,目光穿过混沌,落在她眉心的冰魄纹路上。那是他们并肩作战时,她用冰魄之力在他体内刻下的印记,如今却成了他最后的牵挂。
“小七,我知道你会来。”叶尘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决然,“但归墟黑洞的吞噬之力,不是你的冰魄能阻挡的。我必须成为它的阵眼。”
小七的剑锋抵住银袍客的锁链,剑身与锁链碰撞出刺目的火花。她的指尖渗血,那是强行撕裂混沌之力的代价。
“你曾经说,星界有千万种可能,我们也能找到第三条路!”小七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死死抓住叶尘的手腕,“难道现在,你就要放弃自己吗?!”
叶尘的指尖与她的血接触,那血瞬间凝成冰晶,冰晶中却浮现出他与她的回忆——在星陨界初遇时,她用冰魄之力救了他的命;在归墟海激战时,她用星辰锁链护住他的后背;在寂灭源骸破印的刹那,她用全部力量将他拉回现实。
“第三条路?”叶尘轻笑,眼中的混沌之光更盛,“小七,你可曾记得,当年我为何能撕裂寂灭源骸的封印?因为我的命格与归墟之门共鸣,这是我的宿命。”
银袍客的锁链突然收紧,叶尘的身躯被压缩成一颗更小的奇点,周围的混沌之力开始向他汇聚。他能感受到,黑洞的吞噬之力正被他的奇点一点点抵消,虚空裂缝在愈合,寂灭源骸的封印因黑洞消失而暂时稳定。
小七的泪水滴落在奇点表面,瞬间被吞噬,化作一缕星光。她的剑穗突然燃起炽烈的寒焰,那是她将全部冰魄之力灌入剑身的征兆。
“叶尘,你听我说!”小七的声音穿透混沌,“我不在乎你的宿命是什么!你若永镇归墟之门,我便以冰魄为引,与你同镇!星界没有叶尘,又如何?没有我,你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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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袍客的锁链微微颤动,她的星陨印记与小七的冰魄之力产生共鸣,符文间浮现出一丝裂痕。
叶尘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被混沌之光覆盖。他的目光再次看向归墟黑洞,声音低沉如古钟:“小七,你若与我同镇,星界便再无守望者。寂灭源骸终有一日会破印,到那时,谁来守护我们的后人?”
白袍先知缓步走来,他的身影由无数星辰残骸组成,每一步都踏碎一缕混沌。他手中的星图缓缓展开,墨色笔触勾勒出归墟之门的全貌——那是一扇由黑玉与青铜交织的巨门,门上刻着无数符文,每一笔都似在诉说星界的兴衰。
“从今日起,你便是【归墟守望者】,以混沌奇点为躯,以寂灭源骸为盾,守护星界的平衡。”白袍先知的声音在混沌中回荡,他的手指轻点叶尘的眉心,星图化作一道光,没入其中,“你的奇点会成为归墟之门的核心,寂灭源骸的封印会因你而稳定,但代价是——你的神魂将永远沉眠于门后,无法再踏足现世。”
叶尘的意识开始虚化,他的目光落在白袍先知的脸上,那里浮现出与青铜罗盘上的初代殿主相似的面容——或许,这位先知正是某位被封印的观测者,如今借星图之力唤醒了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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