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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无尽夏（第2页）

他捧着那束无尽夏的手，指尖似乎更用力地掐进了花茎里，指节绷得发白。

他微微向前倾身，靠得更近了一些，属于他身上的干净皂角味混合着无尽夏清雅微甜的花香，瞬间将江见夏包裹。

“从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想……也在等。”

他的语速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像是在背诵一篇早已烂熟于心的稿子，却又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磕绊：“等你觉得……了解得足够多……等你觉得……时间够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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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颊染上了一层薄红，一直蔓延到耳根，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孤注一掷的坦诚。

“可是……江见夏，我好像……等不下去了。”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少年人独有的、毫无保留的脆弱，“从你在医院里醒过来……不，从我知道你为了救人差点出事，自己躺在医院里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勇气，又像是在努力找回背好的词句：

“我害怕了。真的。害怕得……像被人攥住了心脏。”他空着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抬了一下，似乎想捂住心口，又猛地放下，显得更加无措，“我怕……像电影里那样。怕有些话……再不说，就真的……永远没机会说了。”

他的目光紧紧攫住她的眼睛，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后怕、坚定、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直白的情愫。

“所以，我今天……不是来问你要不要开始的。也不是要你现在就答应什么。”他的声音渐渐稳定下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我只是想告诉你……江见夏，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即使你说还要再了解我一年、两年、甚至更久……我也愿意等下去。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他急切地补充着，像是在表明立场，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但我不想再像朋友一样陪在你身边了……至少，不想再让你不知道我的心意。”

他举起那束沉甸甸、美得不真实的无尽夏，郑重地递到她面前。

那梦幻的蓝紫色花球在明亮的灯光下，仿佛凝聚了整个夏天最温柔的光。

“我知道你喜欢这个。”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小小的、近乎笨拙的得意，还有藏不住的紧张，“花店老板说，它叫‘无尽夏’，花期很长，能从初夏开到深秋……就像……就像……”

他卡壳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寻找那个背过的、关于“长久陪伴”的比喻，最终却只是红着脸，直白地说，“就像我希望……能陪在你身边的时间一样长。”

“还有这个……”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用一只手稳住花束，另一只手飞快地伸进校裤口袋。

因为紧张，他掏了好几下才拿出来。

是一条细细的银链。

链子很简洁，吊坠是一颗小小的、被打磨得温润光滑的深蓝色石头，形状并不规则，却透着一种天然的、静谧的光泽。

石头的顶端，镶嵌着一粒更小的、闪着星点光芒的碎钻，像一颗凝固的星辰。

“是青金石。”林予冬小心翼翼地捏着链子，递到她眼前。

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我奶奶说……这种石头……能保平安。”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羞赧：“我……我托人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一小块颜色够深、够纯粹的……又请人镶了颗小钻……想着……能给你带来一点好运……一点点就好。”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耳语，“哪怕把我的好运分给你……好一点点就行。”

江见夏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条项链和那束无尽夏上，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是影院嘈杂的背景音，是《小幸运》若有似无的余韵，但更响的，是她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是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轰鸣。

她看着他紧张得泛红的耳根，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捧着花的手，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灼热而郑重的光芒……

一股巨大的、酸涩又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她的眼眶，视线瞬间模糊一片。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又干又涩。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予冬看着她瞬间蓄满泪水的眼睛，脸上的血色似乎褪去了一些，捧着花的手僵在那里，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黯淡。

他以为自己的鲁莽吓到了她，或者……更糟。

“你……你别……”他有些语无伦次，想收回花和项链，又觉得不妥，僵在原地，像个做错了事等待审判的孩子，“我知道……可能太突然……如果你觉得……觉得困扰……就当我没……”

“林予冬！”江见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抑制不住的哭腔，打断了他试图退缩的话。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烫得惊人。她看着他，没想到平日里无论做什么都显得游刃有余的少年，此刻却笨拙紧张得像个初学者的少年。

“笨蛋……”她哽咽着，声音破碎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柔软，“我认识你……也不止一两年了……”

林予冬猛地愣住了，眼睛瞬间睁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江见夏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她抬起没拄拐的那只手，胡乱地抹了把脸，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从高一……你第一次把我送到校医室……从你在我生日叫我波光同学……从你在公交站给我撑伞……从你在运动会跑道上对我笑……”她语无伦次，一件件细数着，仿佛要把过去那些隐秘的、被他照亮的日子都翻出来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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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眼神却亮得惊人，直直地望进他眼底深处，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孤注一掷的勇气：

“我也……我也早就喜欢你了啊！”

“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林予冬，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我撞坏脑子了？”她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带着一种晕眩的、难以置信的狂喜，“不然……我怎么会……做这种美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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