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敷衍地回应道:
“本就是举手之劳,再说了,我跟秦老爷子也是有过几面之缘,遇到了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秦铁锋见夏沫清冷的气质,一点都没有邀功的打算,更是打心眼里看好她,再看看自己那个只会说些表面话的儿子,心里又有些可惜,便没好气地对秦宝山说道:
“暖瓶里面没有水了,你去打壶水来。”
秦宝山不敢忤逆父亲的话,心里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但还是乖乖照做,拿着水壶就往门外走去。
支走了秦宝山,秦铁峰又跟陈阿姨说了几句话:
“小陈啊,我没多大事儿,你也看到了,不用担心,我住几天就回去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白天再来,晚上就让宝山守夜。”
陈阿姨见秦铁锋还能训人,状态也不错,总算是放了心。知道老爷子是有话要对夏沫说,便没有耽误便把东西留下后离开了医院。她得早点回去,明天早起去供销社,看看能买只老母鸡,给老爷子炖汤送来。
这边,病房里面只剩下夏沫和秦铁锋,夏沫从背包里面拿出来信封交给了秦铁锋。秦铁峰见到信封,像是看到了久违的亲人,轻轻抚摸信封表面,眼眶不由有些红了:
“哎呀,人老了,想得就多了,我可是差点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夏沫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心跳乱了两秒,这怎么可能?这张照片不是在自己那里吗?怎么秦老爷子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
秦铁锋没有留意到夏沫的反常,他沉浸在照片中,娓娓道来:
“这是我闺女,可惜了我们父女注定有缘无分,在一次意外中,她跟我们走散了,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过得怎么样。”
“那你找过她吗?”
从秦铁锋的真实程度来看,他闺女的离开应该是他一辈子的遗憾,她不难从中看到老人的思念和遗憾,开口问道。
“找过,我一直在找,可惜,刚开始几年环境不允许,我只能暗中打探,后来我能够大张旗鼓地找她的时候,她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死活找不到。这些年,我始终没有放弃寻找她,只是,就像是海底捞针一无所获。”
秦铁锋没有听出来夏沫的话跟平常有一丝异样,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说着事情的残酷。
夏沫想起父母工作单位的保密性,她想她大概了解为什么看起来有权势的外公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原因。她意念进入空间找到了那张母亲的照片,接着背包掩饰她拿了出来:
“我想,我已经帮你找到了。”
秦铁锋听到夏沫的话,猛然抬起头,他激动地问道:
“在哪里?你在哪里见过她?她现在过得还好吗?”
“你看看这个。”
夏沫把照片递到了秦铁锋面前,深吸一口气道,心里却在感慨造化弄人。她一个不爱管闲事的人竟然救了人,还好人做到底陪了对方一下午,还跑去人家里帮忙取东西,难道这都是命中注定,老天一早就安排好了啊?
“这?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你跟雪梅是什么关系?”
秦铁锋看着跟自己手里一模一样的照片,一把夺过照片紧紧地攥在手里,语气都有些颤抖。
“秦雪梅是我妈,听她说,她十五岁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了,只记得自己叫秦雪梅。”
夏沫平静的话仿佛一颗重磅炸弹扔进了秦铁锋的心湖。
“失忆了?原来失忆了,怪不得……你妈,她现在在哪里?”
秦铁锋喃喃道,压下心里不好的预感。
“她跟我爸在五年前都意外去世了。”
夏沫说出了对于秦铁锋来说最残酷的事实。
“去世了?!怎么就去世了?她还那么年轻?”
秦铁锋无法相信,好不容易找到闺女的下落,对方却在好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这犹如晴天霹雳把他炸得外焦里嫩,完全不敢相信。
“我母亲和我父亲都是做考古工作的,至于工作单位我也不是很清楚,两人在一次任务中双双遇到危险,为了抢救文物不幸离世了。”
夏沫把知道的都说给了秦铁锋知道,也是不想他再继续睹物思人,知道母亲并不是被抛弃而是走丢,她没有为母亲感到委屈,反而是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在惦记着她感到欣慰。
“好孩子,那你这些年都怎么过来的?你一个人肯定过得很辛苦吧?”
秦铁锋用了好长时间消化了闺女没有了的事实,良久,他拍了拍夏沫的肩膀带着愧疚道。
“大伯一家以照顾我为由住进了我家,确实吃过不少苦头,不过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把他们送到了该去的地方,我现在跟他们已经是毫无关系了。”
夏沫说的话风轻云淡,但是秦铁锋是什么人,很快就辨别出夏沫话里的含义,他登时睚眦欲裂,欺负他外孙女孤苦无依,不管是谁,他都要让对方付出惨烈的代价。
只是听夏沫这话,他隐隐有些猜测,看来是小姑娘用了自己的办法,让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得到报应了。他在心里想着,要查一查这些事情,有些事情他还需要自己动手才放心。
“夏沫?你叫夏沫是吧?原来你竟然是我秦铁锋的外孙女!我就说在商都市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眼熟。你给我熟悉的感觉,让我不由地关注到你,包括你来京城为那个革委会主任出气的事情,我都在报纸上看到了。
上次跟你在张老头门前偶遇,原来也是老天开眼,这次更是,你救了外祖父的命啊,看来上天也是有意要让咱们爷俩相认才制造了这么多的机会。”
秦铁锋伤心之余,又想起来自己有个优秀的外孙女,这才堪堪有些慰藉。他细数着跟夏沫认识的过程,心里感慨良多。
“外祖父”三个字卡在夏沫的喉咙,她对这个词感到陌生,连素未谋面的父母都陌生,何况是外祖父。她只能点点头,秦铁锋知道事出突然,他也没有着急外孙女立马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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