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着往后爬,后背撞上训练用的木人桩,指甲在地面抠出五道血痕:"它、它在说话!
它在说话啊!"
林尘的反应比声音更快。
他一步跨到善逸跟前,手臂横在少年身前,"武"字刺青的红光几乎要烧穿衣袖。
旧王之心在胸口跳动的频率突然变了,不再是灼痛,而是某种牵引——像有根线从心脏连到地面,在往深处拽他的魂。
"别怕。"苏璃的手按在善逸发颤的肩头,骨玉的青光顺着少女的指尖渗进少年皮肤,很快抚平了他紊乱的呼吸。
她转头看向林尘,朱雀胎记在月光下红得刺眼:"共鸣强度翻倍了。"
岳山蹲在紫液前,家传玉佩的碎渣在掌心发烫。
他用剑尖挑起一滴紫液,黏液刚离开地面就开始结晶,"这东西在吸收我们的人气值。"他抬头,目光扫过林尘臂上的刺青、苏璃掌心的骨玉,最后落在善逸还在发抖的指尖,"不,是在吸收所有召唤体系的能量源。"
林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信笺上"真正的王者,永不退场"的金粉字迹,想起柳清风窗台上突然亮起的灯——原来所有线索早就在往这里汇。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血管里流动的热意不再让他焦躁,反而像团烧得更旺的火,把疑惑都烧成了灰烬。
"砰!"
林尘的右拳砸在地面结晶化的石块上。
紫黑色的碎片炸得四处飞溅,其中一块擦过苏璃的耳尖,在她脸上划出细小的血痕。
但少女没有躲,只是盯着林尘发红的眼眶——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烧得透亮的狠劲。
"它想选我当容器?"林尘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块,他弯腰抓住善逸的衣领把人提起来,"那我就让它知道,我林尘的骨头,硬得很。"他松开手,转身时带起一阵风,把岳山的衣角都掀了起来,"归墟深处,是吧?"
苏璃摸出腰间的骨玉,裂纹里渗出的灵力在掌心凝成朱雀虚影。"柳先生的笔记里提过,归墟是阴阳家记载的世界裂缝。"她的声音冷静得像冰,可指尖却悄悄勾住林尘的小指,"那里封印着上古武神的残念。"
"所以旧王之心在引我去。"林尘突然笑了,暴烈的脾气跟着血脉里的热意窜到眉梢,"去就去。"他看向岳山,后者立刻把碎玉佩收进袖中,手掌按在刀柄上点头;又看向善逸,少年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的泪,雷之呼吸在指尖重新亮起。
训练场的地面突然发出轰鸣。
紫液凝结成的旧王虚影开始扭曲,原本虚幻的轮廓竟有了实体的触感——它的指尖正指向林尘,暗红珠子的旋转速度快得像要撕裂空气。
"走!"林尘拽着苏璃往门口跑,岳山护在左侧,善逸举着雷刃断后。
他们刚跨出训练馆,身后就传来轰然巨响——地面彻底裂开,黑色的雾气从裂缝里涌出来,像条活物般缠上林尘的脚踝。
"抓紧!"苏璃的骨玉爆发出刺目的青光,朱雀虚影张开翅膀,将众人裹进灵力光罩。
雾气撞在光罩上发出嘶鸣,却怎么也穿不过去。
林尘低头,看见自己臂上的刺青正与苏璃掌心的骨玉共鸣,两道光在他们之间连成线,像把钥匙。
裂缝深处突然传来更清晰的低语,这次林尘听清了——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来,孩子......"
众人脚下的地面开始塌陷。
林尘握紧苏璃的手,看着裂缝里翻涌的黑雾逐渐凝成一扇门,门上的纹路竟与柳清风笔记里的"王者遗火"完全一致。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众人往前迈了一步——
门内的空间突然扭曲。
月光、训练馆、旧王虚影,都在瞬间被揉成碎片。
等林尘再睁眼时,他们站在一片血红色的荒原上,远处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人影,其中一个穿着青布衫的老者正回头,冲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那是柳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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