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却丝毫没有放松。他大步走向爱宝,在妹妹惊恐的目光中,一把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保护起来。
“大哥……”爱宝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怕,爱宝。”陆行在她耳边低声说,声音却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大哥在。”他的目光越过妹妹的肩膀,投向南方那迷雾笼罩的地平线,眼神深处,燃烧着冰与火的狂澜。
角拉人……得到了西阳城的盐工。
风暴,已然升级,并且,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着草原深处,向着这片刚刚点亮希望的土地,奔袭而来!
低沉的海螺号角声像一把钝刀,割开清晨的薄雾,在军港的青石板路上荡起层层回响。
顾明华立于“定海”号旗舰的船首甲板,玄色披风被咸涩的海风掀起一角,露出玄甲下暗红的战袍——那是先帝亲赐的“忠勇”制式,如今却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肩头。
“父亲,各营传讯已齐。”顾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清亮,却又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他指着码头方向,目光扫过那些正在搬运最后一批物资的士兵,“三营的淡水桶少了三成,军械营说弩弦受潮,箭簇锈了半筐……赵监军的人刚才又来查了粮册,说陈米‘虽陈但可用’,硬是卡着不让换。”
顾明华望着远处港口里密密麻麻的战船,桅杆如林,帆影蔽日,这本该是大乾王朝最精锐的水师阵容。可当他目光扫过那些船舷时,却瞥见几艘船的吃水线比预估深了半尺——那是陈米吸饱了水分的重量,是锈迹斑斑的铁锚拖慢了速度的佐证。
“知道了。”他转身时,玄甲与披风摩擦出沙沙的响声,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传令各船:每日淡水配给减半,箭矢省着用。告诉弟兄们,登陆西阳岛那天,每人多备半块硬饼。”
顾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知道父亲的脾气——越是艰难,越要撑着脊梁。
可那双藏在披风下的手,此刻正攥得发白。顾远想起昨夜父亲在帐中翻粮册的模样:烛火摇曳,父亲的手指抚过“陈米”二字,指节泛青,最后重重拍在案上,震得茶盏跳了三跳。
“赵擎那老东西……”顾远低声骂了一句,又慌忙闭了嘴。他看见父亲的目光扫过来,落在自己腰间的玉佩上——那是先帝赐给父亲的“忠勇卫国”佩,此刻正贴着心口,温润如旧。
顾明华顺着儿子的视线低头,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玉佩。
那是块羊脂白玉,雕着云纹,与小皇帝昨日送他的那块蟠龙玉佩本是一对。昨夜辞行时,萧玉攥着他的手,眼睛亮得像星子:“顾将军,您一定要平安回来。等我亲政了,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大乾的将军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陛下……”顾明华在心中默念,喉间泛起一丝苦涩。
他望着远处的海平线,那里的浪头正翻卷着白沫,像极了西阳岛上被角拉人点燃的民房。风里突然飘来一股焦糊味,他皱了皱眉——那是城外百姓焚烧家当的气味,混着海腥,直往鼻腔里钻。
“起锚!”水手的号子声撕裂晨雾,船帆终于吃满了风。顾明华扶着船舷站稳,望着逐渐远去的港口,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赵擎的监军帐就设在旗舰隔壁,那扇窗户后,定有双眼睛正盯着这里的动静;李秋言在江南道的“故旧”,此刻说不定正往户部的粮册上盖着“已拨”的朱印。
而更北边的草原上,那群与顾家有旧怨的部落,此刻是否也在磨着弯刀?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佩刀,刀鞘上还留着昨日擦拭时蹭上的锈迹。这把刀跟了他二十年,砍过北狄的骑兵,斩过南蛮的酋首,如今却要砍向自己人么?
“父亲!”顾远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左营的火炮装填慢了半刻,炮营统领说……说火药配给又少了。”
顾明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去告诉炮营,让他们把火药省着点,优先打角拉人的战船。至于装填……”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正在甲板上奔跑的传令兵,“再调两个水手班过去帮忙,误了时辰,我砍了他们的头。”
顾远应了声“是”,转身跑开时,衣摆扫过一堆散落在地的陈米。那些米粒发暗,稗壳未去,有些甚至结了绿块,在晨光里泛着令人作呕的霉味。顾远踉跄了一下,扶住栏杆,指尖微微发抖。
顾明华望着儿子的背影,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他知道,这些陈米、锈甲、不足的火药,不过是冰山一角。太后要的不是胜利,是平衡;赵擎要的不是军功,是制衡;
李秋言要的不是边疆安稳,是权柄。而他顾明华,不过是这盘棋里一枚最显眼的棋子,走得好了是“忠勇”,走错了便是“跋扈”。
海风吹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像极了当年在边关与北狄血战的夜晚。
那时他以为,只要砍够了敌人,就能护得身后百姓周全;如今他才明白,有些仗,从一开始就不在战场。
“定海”号渐渐驶离港口,将帝京的轮廓抛在身后。顾明华望着渐远的京城,轻轻摸了摸怀中的蟠龙玉佩。玉佩温润,贴着心口的位置,像极了小皇帝昨日说的话:“顾将军,您一定要平安回来。”
他闭上眼,海浪声盖过了心中的叹息。这一去,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但他必须回来——为了那些在角拉人铁蹄下挣扎的百姓,为了那些被克扣粮饷的将士,为了那个坐在龙椅上、还不懂权术为何物的少年天子。
西阳岛的黄昏,是被血与火染透的。
城墙上的角拉图腾旗猎猎作响,那狰狞的兽首在夕阳下泛着暗红的光,像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城门口,三个角拉士兵正用长矛挑着两具大乾百姓的尸体,尸体上的血已经凝固,却仍有苍蝇嗡嗡盘旋。
“滚开!一群废物!”为首的士兵踹开挡路的百姓,靴底碾过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角拉王的大军马上就到,你们这些蝼蚁,还不快去准备牛羊酒肉?”
百姓们缩着脖子后退,有个老妇人怀里抱着个啼哭的孩童,被士兵一脚踢倒在地。孩童的哭声刺破了黄昏的寂静,老妇人颤抖着爬过去,却被另一个士兵揪住头发,拖到墙根:“哭什么?等角拉王来了,有的是好东西给你们吃!”
城内,与城外的肃杀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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